凌晨3:00,管荣被硬生生的痛醒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胃沉甸甸的,里面好像装着无数块石头,让他没有办法继续睡着。
他咬着牙努力的蜷缩起来,像一只煮熟的大虾,但即便如此,刺痛还是像潮水一样,一阵阵地拍打着他的理智。
管荣想爬起来去吃药,但他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脚刚刚准备站起来,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痛的厉害,他已经没有办法站起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忽然打开了。
顾青辉走了进来。
他看到管荣趴在地上,脸色一紧,脚步匆忙的走来,动作轻柔地把管荣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问:“怎么忽然从床上摔下来了?有什么事吗?”
说来也奇怪,本来刚开始管荣觉得没什么的,只不过是肚子疼,摔了一跤而已,可是现在面对顾青辉略带关怀的话语下,他只觉得委屈得厉害,眼眶不自觉就算了,眼泪像不要钱的一样,大颗大颗往外掉,滴在了顾青辉的手上,也滴在了他的心里。
“怎么还哭起来了……”顾青辉慌张起来,他笨拙地用手擦去管荣的泪水,两个手用力的把他搂在怀里,耐心的询问:“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肚子痛,还是伤口疼?”
哭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被人这样一问候,管荣又觉得丢脸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怎么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想到这里,他连忙侧过头,随便的用袖子把眼泪擦干,然后就抓起顾青辉的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
“肚子疼?”顾青辉很快了然,“你在这儿坐着别动,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药。”
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眼下已经是深夜,但是外面还是灯火通明,顾青辉边往外走,边喊着:“小李!”
“顾哥,我在这,”李宇飞放下手里的仪器,回应着。
“有没有消食片?”顾青辉说完,又补充道:“还有跌打损伤的膏药,都拿来。”
李宇飞愣了一下:“顾哥,我们这底下哪里有什么消食片,不都是做手术用的吗?怎么了?难道是什么实验品出现问题了吗?我直接帮你打下手,刨了吧?”
该死!
顾青辉暗骂了一句,他居然完全忘了这码子事。
他所处的这个地方为了掩人耳目,都是建在地下,说是实验室,实际上就是一个杀人的屠宰场。
谢恒那边拐卖过来的人口,最终都会送到他这里来,然后由这边的医生进行手术,以确保每一个人的器官都能够被完整的保存下来,然后在收到买家的打款后,谢恒再来派人把器官运输出去。
一个专门杀人的地方,哪会有什么救人的药?
顾青辉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回头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说,什么事。”
“管荣他身体不舒服,我这下面没有药,你赶紧找人送下来。”
“……不舒服?”电话中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谢恒有些恼怒:“顾青辉,你怎么回事?我是相信你的医术,才把他放到你那边治疗的,你就是这样治疗他的?”
“闭嘴,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吵架,”顾青辉勉强压着焦躁的情绪,“他现在需要消食片,还有跌打损伤的药,赶紧让人送下来,挂了。”
听到电话忙音的谢恒脸色铁青,他顾不得自己还穿着睡袍,就这么走了出去。
“把药都准备好,跟我走。”
谢恒走的匆忙,也就没听见旁边佩恩的声音。
佩恩正在会议室,和下面的人在谈论这个季度收入的情况,结果就忽然看见自家老大火急火燎的就穿着睡袍走了出去,他在后面叫了好几声,老大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佩恩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点茫然:“老大这屁股着了火一样,要去哪里?居然都不理我。”
底下的属下笑嘻嘻的说:“老大肯定是晚上做了春梦,这才去熄火了……”
佩恩猛地抽了一下他一耳光,脸色阴沉:“混账!我让你说话了吗?这是谁带过来的新人,居然还敢编排起老大来了……把他送去蛇窟玩玩,让他醒醒脑子。”
“不,不!!”他瞬间脸色煞白,两个腿软的像面条一样,就这么跪倒在佩恩的脚下:“我错了,我混蛋!我是个傻逼!我有眼不识泰山,嘴巴上面一个把门的……佩恩老大,你饶了我一回,我求求你!”
佩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厌恶,清脆的少年音中透着浓浓的恶意:“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我是最讨厌的……他们长得丑陋,看不懂眼色,还喜欢胡乱说话,又是个软骨头,就像是一个赖皮狗一样。”
他凑近男人的脸,笑了:“就像你这种社会的残渣,真是让我……心烦。”
佩恩慵懒的靠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