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像他的蝴蝶低头。
良久直到无双感觉自己上下打鼓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怀里的姑娘才像如梦初醒一般。
双手扣住环在腰间的手臂，微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放开。”
腰间的手勒紧又放松，最后小心翼翼的松开。
林朝朝拢了拢外衫错步而走，扶着屏风缓缓坐到不远处的矮榻上。其间无双几次想来搀扶都被挥开。
“姐姐，当时是那人起了歹心，我并非故意杀她。朝朝心善，却不是那人就是吃准了你这一点，假意认错，想要挟持你才是真。”在林朝朝终于坐上榻时无双才敢上前，他蹲下来想去握林朝朝的手心，却被她错开。
眼中黯淡，无双仰头看她，苍白病态的面容让他心底如针刺一般，又痛又悔又愧。
“非我有意拂逆你的意思，是她想害你我才出的剑，你们离得太近，我担心她伤了你才……”
“无双。”一只冷着脸不作声的林朝朝眸光微淡，敛下眼瞧着眼前人。
“合欢的死只是之一，”林朝朝闭了闭眼。那晚她和无双都不太冷静，等回过神来，林朝朝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才发现合欢的状态有问题。
合欢原是跪在地上的，林朝朝回头时她却是站着的。事后为她收敛后事的时候发现她手里还藏着暗器，动机昭然若揭。
林朝朝撑在榻上，水青色的外衫微敞，露出一点雪脯。
“当日，我的话确实有失轻重。你杀合欢，”林朝朝克制住内心的情绪 ，说道：“我不敢说你有错。当日我们言辞之间确实有些伤人，但……”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稳住话语间的颤抖。
“这不该是你把我丢在那里独自面对两具尸体的理由。”
林朝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缓而有力。
“虽然，没有你，那日我也能走。只是要付出的代价有些大。”
她眸光冷冽，直盯地无双无地自容。
“忽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当日之事归根结底还是你救了我。非要论个究竟，是我欠了你，你不必向我道歉。”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不带丝毫情绪。
“朝朝，”无双吓得一下抓住她的手。怎么，怎么能忽略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你听我说，我去找过你的，我没有弃你于不顾。只是我找不到你，我没想到自己会回不去。我一直在后悔，我从没有想过丢下你，从来都没有。”
她冷冷的看着他，便像心里碎了一面镜子，锋利的尖端刺得他鲜血淋漓。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未曾想到以你的体质会造成这样的后果。若我早知如此，当日你就是要提剑杀我，我也绝不会走。”
“我说了，你不必说对不起。”林朝朝扶着榻站起来，越过眼前蹲着的少年往屏风外的小桌上去。
无双亦步亦趋的跟着，拿不准林朝朝朝的态度。
“可能是我高估了我在你心里的分量，你是少年城主，有心气无可厚非。这世间会有比我更温柔小意的姑娘适合你。你也不必为了我如此折腰。”
她神色冷淡，清月般的面容上无波无澜。月光不总是温柔的，当月光淡下了眉眼，向大地投下的只会是一片清寒。
“不，你没有高估。”无双按着桌凑到林朝朝身边，顶着她如冰霜般的眼神还是努力把话说完：“你很重要，在我心里你比我自己还重要。当日确实是我做错了，我错在不该因为三两句重话就负气而走。我说过会保护你，却没有做到。”
“那合欢呢？”
“她……”无双瞥一眼林朝朝的脸色，看不出什么。
“她该死。”
即使到了现在，无双也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杀了合欢是错。
他低下头去，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虽忐忑，语气却坚定无比。
“就算你拦着我，就算你因为她和我生气。我还是要说，‘她该死’。”
“尤其是在她想向你出手的那一刻，她就必须死，即使你拦着我，这事实也依旧不会改变。”
无双并不是不愿意承认错误的人。但他不承认莫须有的错误。他的错在对林朝朝，不在对合欢。
无论合欢是可怜还是可悲，背叛就是背叛，当林朝朝仁至义尽保她一条退路时，是她自己不要。无双知道林朝朝有一种奇怪的善良，但善良不应该这样廉价，合欢，不值得这样。
“朝朝，在这件事上是你错了。”无双扣住她的两只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