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夫人的关注点如此之歪,且如此不靠谱,管事嬷嬷只能说出事实,“夫人,少卿大人平日所戴发簪,是少卿大人冠礼上,陛下亲自为少卿大人簪的那只白玉发簪,从未换过。听门卫说,少卿大人昨晚办公未回。”
夫人震惊地得出结论,“那簪子可能因公受损?”
一众人等皆不语,满脸沉重点头。
柏霁明喝完茶,便问,“姑娘是道门弟子,为何行为举止并不像道家中人?”
李瑞安早就为这种问题想好说辞,一脸淡定,“少卿大人,我是不记名的俗家弟子,只是跟随师父学习道家的平心静气之术,大多是为了自身的身体修养,虽也曾习得一些道家法术,但并不是真正的道家弟子。”
柏霁明听完,并没有再多说,直接说起了公事,“近日,洛城下的许田县堤坝,发生多次不明原因决堤,堤坝掘地已查明没有任何人为因素。时至今日,许田县上下坚称有河妖作乱而不肯响应朝廷修堤坝,而我派下水查探的人,反应水下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但是,下水查探的人近日都体虚生了一场大病,我保证其中并无歹人故意陷害。请问姑娘,这事是否可以分析出有妖鬼作乱?”
李瑞安闻言皱眉,只说,“听起来确实像有妖鬼作乱,但具体如何,须到现场查看,方可下决定。”
见李瑞安没有随意下决定,柏霁明思索间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堤坝决堤淹死数人,还冲出了一具无法辨别身份的尸体,仵作检出该尸体应是生前被谋杀然后抛尸洛河,死亡原因应当是生前被剖心,姑娘是否介意?”
李瑞安心想,帮助这位少卿大人查清洛河决堤一事,就可以麻烦他帮忙调查小郎君父亲失踪一事了。只要多注意不暴露,忙完这个,立马回京城,继续从容回道:“不介意。”
李瑞安快速回复,行事果断,柏霁明也干脆起身,“事情紧急,姑娘今日可否动身前往?如姑娘有其他安排,可告知其他动身时间。”
“并无要事,今日可出发。”
“柏某在此谢过姑娘。午时三刻,我会命人到客房接姑娘,姑娘做好准备即可。”
“道门弟子的职责所在,少卿大人客气。”
柏霁明说完回到书房。
“飞霜,李姑娘身份调查一事如何?”
侍卫飞霜递出一张纸条,“禀公子,派出城调查的人还未返回,这是李姑娘这几日的行踪。”
柏霁明接过纸条看,侍卫随即端正好态度面无表情接着说,“另外,关于昨晚逃脱之人,已向城里各路人马打听,没有查到任何线索,那人今日也未出现。燕城此前也从未出现如昨晚那般轻功厉害之人。”说完,侍卫努力屏住呼吸,艰难地控制住自己想看公子表情的眼睛。
话毕,书房陷入死静,在侍卫飞霜觉得自己可能要气闭而绝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另一个侍卫的声音传来,“公子。”
门内久久才传来一声,“进来。”
进来的侍卫敏锐察觉到书房气息不对,抬头去看飞霜,只见飞霜如往日般那般面无表情,想到飞霜今日所办之事,于是只默默站到一旁。
柏霁明缓缓放开刚刚捏紧纸条的手,继续看纸条。
看到纸条中所说把木头护送到紫虚观明空大师手中,又想起李瑞安带有异族特色的容貌,想了想,提笔写下一封书信,封好递给侍卫飞霜,“安排人加急递到母亲手中,办完此事后,午时三刻前去客房接李姑娘去许田县。”
“是,公子。”侍卫飞霜行完礼便退下了。
柏霁明把纸条放好,“审问一事如何?”
“禀公子,那位姓冯的富商自从被我们抓住后,便一言不发。上了一点刑,他也硬是扛住了。那乞丐醒来后一问三不知,今日审问没有进展。”
“即是如此,那便等许田县事了再审。留几人好好看守,此案还有很多疑问需要审查,不要让他接触外人。”柏霁明说完,想到上次一直呆在许田县修堤坝,姨母不顾安危偷偷独自出行一事,便又去后院向姨母辞别。
李瑞安行李不多,收拾很快,只多出了昨日买的几本话本,临走前还是决定不带上小树苗,请了日常打扫的姑娘照看,便随前来通知的侍卫去许田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