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选择了怎么死。”宁衡沉默一瞬,缓缓道。
姜柔儿长长出了一口气,突然笑道:
“是啊,至少她选择了怎么死。”
“我饿了,宁衡,咱们去吃饭吧。”
这个时辰,也是到了吃饭点,姜柔儿下床,换了一身梨白的衣裙,头上也仅仅带了一个木钗子,就和衡宜坊的人一起吃饭。
因着晚上天气寒凉,这顿饭是在陈嫂的屋里大圆桌上吃的,饭菜很丰盛,两个小家伙早就饿了,只顾低头扒拉饭菜。
陈嫂夹了一筷子菜才道:“说来也怪,这王二爷说没人就没了,听说下午的时候,王家大爷去了王二爷府上,接着府上被搜查一空,有人说,王二爷好像是被毒死的,但凶手是谁,现在也没有抓到。”
“我看王二爷就是恶事做太多,遭报应了,你是不知道,他的夫人也不是善茬,王二爷在的时候,温柔大度,王二爷第一位妾室就是她亲自给纳的,没成想,这王二爷刚一死,她就把那些姨娘全部送回了王家祖宅,谁不知道,王家祖宅是一个鸟不拉屎的村子里,估计房屋都倒塌了。”
“她那不是大度,不过是为了讨好王二爷罢了,现在王二爷死了,府里都是她说了算,自然不用留那些姨娘在府让自己不痛快。”
陈杏儿和陈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陈嫂听的直摇头,“你们两个女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快吃饭了。”
“东家,今
日刘府夫人的丫鬟来采买夏季绢纱,买的是最好的云锦纱,而且刘夫人还是为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莫不是刘大人要升任县令了?”陈叔冷不丁出声,可把众人惊了一下。
“陈叔,你知道什么了?”姜柔儿立即问。
“之前给县令府上送货,我认识了县令府的门人,偶尔约他一起喝酒,昨日,他喝醉说他们县令要升迁福州县令,最近府里都在忙着收拾行李。”
闻言,姜柔儿倒是愣了一下,新来的这位县令尝尝深居简出,除了严厉打击了村民田地挂靠秀才名下一事,其他的别无建树,倒像是顺路过来察看一下青县一般,实际他本来就是要接管福州的。
也许刘夫人也是得到了一些消息,所以才要提前准备云锦纱?
入夜,厚重的云层挡住月亮,白幡随风而飘,花圈摆满灵堂。
王大爷负手而站,身后是王二爷府的管家,他声音悲切的问:“那个贱人死了?”
“是,被火活活烧死,尸体被官府抬走了。”
“死的便宜他了。”王大爷冷哼一声。
“我弟中毒那么久,竟然无一人发现是她下毒所为,真是一群蠢货。”
“大爷,不是小的们发现不了,是二爷只让秀姨娘照顾,我们想接手也没办法,至于请来的那个大夫,早在半个月前,他就举家离开了青县,踪迹全无。”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说。
“那个贱人死前见过谁?”
王大爷心下有预感,就凭那个贱人不可能有如此周全的计划。
“小人……这就去查。”管家急匆匆后退离开。
等到了天亮时分,管家终于拎着一个小乞丐的脖子把他扔到了王大爷的面前。
“大爷,消息就是他送的。”管家顶着黑眼圈,着急道。
“就是你替那个贱人送了消息,告诉我,你把消息送给了谁?”
大爷一拍小几,那上面放的茶盏顿时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惊的那个小乞丐一直哆嗦,他连连摇头:
“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嘴真硬,管家,让他的嘴软和一点。”
王大爷眼神阴暗,语气森冷道。
“是,大爷。”
管家领命后,就让人取了一壶热茶,他倒了一杯,就强硬的喂给这个小乞丐,直烫的直哇哇大叫。
“现在肯说了吧。”王大爷平静的问。
“是……是送到衡宜坊。”
小乞丐刚说完,王大爷摆摆手就命人把他丢出了府。
“衡宜坊姜柔儿,果然是她……”
王大爷把手捏的嘎吱响,眯着眼道:
“我向来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可她欺人太甚,现在竟然还害死了我弟,此血仇,我非报不可。”
“小人但听大爷吩咐。”管家垂着头,恭敬道。
伴着朝霞的升起,姜柔儿也睡到了自然醒,她伸了一个懒腰,才从床上爬起来,就见宁衡早就不见了踪影,她也早已习惯。
穿好衣裳,洗漱完,她来到院子里,就听到隔
了两间屋子的绣屋里面传来欢声笑语,再过去一间是刘阿婆在教两位绣女纺织,那三个小家伙已经被送到了私塾。
王嫂正在做早饭,陈叔在扫院子,陈芷打扫前面的铺子,姜柔儿看到陈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