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宋回到家时,方婶就守在门口,见人受了伤裹着布,顿时泪流满面,“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
“不碍事,是那大夫缠的绷带太多了些。”方宋不想让娘担心,捂着肚子说,“有点饿了,娘今日做了什么好饭?”
方婶抹抹眼泪,“给你温着呢,我这就去盛。”
村长方正也没回屋,在院子里坐着。
方宋看了眼自己的屋子,里面还亮着光,只是迟迟未见柳苗出来。这几日柳苗还在生气,怎么也不肯跟他说话。两人的关系又回到原来的样子。
“柳哥儿应该是先睡了,不过还是知道心疼你的,菜都是他炒的,特意做的你爱吃的。”方正解释道,不想两人起了隔阂生闷气。
方宋没说话,方婶端着饭菜过来,“快吃吧!”
幸好没伤及右手,方宋还能正常吃饭。
方婶越看越心疼,“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啊!”
“都怨你,事事都想着让儿子冲前头!”方婶忍不住责怪方正。
村长方正如何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叹着气道“我只让他守着,若是那山猪出现就来找我,哪里想他瞒着我,带着沈小子就去了!”
“还不是儿子怕你这个做爹的有事?!”
这下村长理亏闭嘴了。
方正反倒憨笑,“看你们吵的,好像我多严重似的,做汉子哪有不受伤的。我真没事,事情不都解决了吗。”
他吃了几口饭,“好吃!真好吃!”
迅速吃完,朝爹娘说了声,“我先休息了,爹娘,你们也早点睡!”
方婶应承着,“嗯!快去休息吧!小心点,晚上睡觉别压着胳膊。”
“哎!知道了。”
见人走了,方婶又忍不住嘟囔,“旁的我就不说,你说这小哥儿娶回家是来当老爷的吗,这自家夫君在外遭罪,自己倒是睡的安逸,不闻不问。”
“当初我就不乐意你跟那柳娘定下这门婚事,如今我这儿子连个贴心的伴儿都没有。”
“好了好了,说气话了不是。那前几日柳哥儿卖完绣帕,余下的银钱不都孝敬你了吗,还给你买了玉镯子,当时还夸人懂事,今天怎么就改了话头。”方正倒是觉得柳苗是个会来事的,日后在镇上开了染坊铺子,定能跟方宋把日子过好。
“这当娘的再怎么都无所谓,只希望能对我儿子好!”
方宋回了屋子,床头亮着油灯,柳苗背对他睡得很熟。面对小哥儿的背影,方宋隐隐有些失落,肩膀胸口处还在作痛,他坐到床边,单手连衣服都脱不下,试了几下没有解开。太晚了又不可能再去打扰爹娘,他只褪下外套,合衣躺在了床上。
经历一晚上的折腾,该是很困的,但方宋却丝毫没有睡意。
他忽然觉得得到比未曾得到还要痛苦。
方宋扭头望着柳苗的背影,原来强求是这般滋味,我仍然能看到你,伸手就能触及,可始终无法走进你的心。
翌日,柳苗一醒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往地下一瞧,方宋昨日穿着的外衣上布满血迹撕裂的口子。
他瞬间清醒,忙出了门着急喊,“阿爹,阿娘,方宋呢!!”
昨日做饭炒了山药,方宋最爱吃,只是柳苗对这东西太敏感,每次一碰都会犯痒起小疹子,身子也会不舒服,昨晚抹了药就睡了过去。哪想着睡醒没见到人,只看到了血淋淋的衣服。
闯进爹娘的屋子里才发现方正在给方宋换药,绷带刚好缠完,柳苗没看到对方的伤口严不严重,只看到他的上身缠满了布条。
柳苗心下愧疚,走过去问了声,“方宋,你没事儿吧!”
“可是被山猪伤了?”
方宋不冷不热回了句,“无碍。”
方正见此也不想打扰两人,“柳哥儿,就麻烦你照顾方宋了,我还要出门将那两头山猪处理一下,给大家分一分。”
“好!”
柳苗点头。
方宋受了伤,柳苗也不再跟人置气。
主动走过去扶着人,“我带你出去吧,一会儿先吃饭,之后再给你擦擦身子。”
看对方这样,定然没法自己清洗。
“嗯。”
方宋的语气仍旧分不出喜怒。
方婶也早早出去忙活,饭桌上只有两个人在。
方宋安静的吃着饭,也没再像前几日找话题哄柳苗。
柳苗自然察觉到对方的冷淡,解释道,“我昨晚点着灯想等你回来的,只是后来太困了。我没想到你会受这么重的伤。”
“对不起,方宋。”
方宋摇摇头,“没事。”
“方宋,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柳苗低声道。
方宋始终会对眼前的小哥儿心软,“好!”
柳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