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家的大门前围满了人,一群看热闹的伸着头嘀咕着院子里的事儿。
柳家的两个哥哥出来,呵斥着将这些人赶跑。
沈宇珩跟拾哥儿到的时候,他们正打算关院门。
知道拾哥儿跟柳苗关系近,想着能劝一劝,就把两人领进去了。
方宋和村长都在,看样子是带着聘礼来的,院里包裹着红布的两箱礼被踢翻,东西撒落一地。
做好的婚服也被剪碎撕破一条条挂在上面,残破不堪,可想而知对方是带着怎样的怒意和不甘。
钱婶在一旁也焦急的不行,日子都定下了,这婚服却毁坏了!
柳娘为自家哥儿绣的婚服那是上好的材质,更不用说那精细的绣活,就是卖也值个百十两。
就这么被柳苗生生糟蹋破坏了。
在院子里好一通闹的柳苗许久不见食,已然撑不住,踉跄着就要倒地。柳大见了赶忙扶着,拾哥儿也眼疾手快的搀着。
“小柳儿,这是何苦啊!”
柳苗一张脸惨白,泫然欲泣的模样着实惹人怜惜,借着两人的力没倒下去,语气生硬坚定,“我不嫁!”
身旁的柳大想说话,被柳娘一个眼神制止。
柳娘年岁不大,三十有余,眉眼似江南女子,温婉可亲。
即使绷着脸,也挡不住她身上的柔和。
该是很少跟人红脸的性格,这一次是着实被自家小哥儿气到了。
“柳苗!这门亲事我已经定下了,不管你绝食还是胡闹,都改变不了什么。就是那婚服破烂着,你也得给我穿上嫁人!”
“我不嫁!死也不嫁!”柳苗紧紧咬着牙,一双眼通红,蒙上雾气,很快便落下泪来。
方宋没想过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他想娶柳苗,从幼时就想。
他以为这是一个上天赋予自己的机会,所以他想把握住,却不愿将人逼成这副样子。
方宋不忍心,正想开口,身旁两个人拉住他。
一个是他的阿爹方正,一个则是沈宇珩。
柳娘开了口,“死也不嫁是吗?”
“是!”
“动不动就以死相逼,以为绝了几天食,真的能逼我就范?”
“当娘的被儿子这么威胁,我不做点什么,你怕还不知道什么是真的威胁!”
柳娘话音刚落,众人疑惑之际,就见人已经朝着地上箱子的尖锐处撞过去了。
沈宇珩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拉住人。
幸好他学过几年搏击,反应比旁人快,不然真的要悲剧了。古人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以死明志。
上次是拾哥儿,这次是柳娘,沈宇珩救都救不过来。
这柳娘看着柔弱,没想到却是个人狠话不多的。
“娘!”柳娘这一出吓得柳大柳二叫喊着赶忙冲上去。
方正和方宋也是大吃一惊,心有余悸。
柳苗被柳娘吓坏了,哭声也停止住,僵硬的站在原地。他始终不明白娘亲打小就宠着他,要什么给什么,偏偏自己的婚事要以死相逼。
柳娘最懂一击致命,她若凭着柔弱的性子,如何能将三个孩子养大。当年柳父去世,连自家的房地都要被黑心的大哥嫂们要走,她不强势一些,如何生存。
她将柳苗养大,不是让他来忤逆自己的。
柳娘不再多言,朝着柳苗开口,“你的婚服自己缝好。”
转身朝方正道歉,“抱歉啊村长,孩子不懂事,瞎胡闹,婚事按我们商量好的来。”
村子里吵吵闹闹的事儿不少,方正也不意外,点点头。
这场闹剧至此算结束了,拾哥儿放心不下,留下陪着柳苗。
村长跟媒人先后离开。
只余下沈宇珩和方宋并排走着。
方宋沉默着,神情黯然,半晌才问了句,“大宇,我是不是不该”
“没有什么该不该,事情已经发生了。”
“不过我倒是好奇,方叔一向公正,怎地在这件事上沉默了。”
方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娘说,柳婶娘曾在定亲前去找过我爹,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就此定下了我们的婚事。”
沈宇珩不深究,拍拍方宋的肩膀,“别想太多,若真心疼小哥儿,等将人娶回家便多爱护些。”
“这是自然!”方宋答的快。
在那不能为人所知的地方里,除却心疼还有一丝心愿达成的喜悦。
自知对不起柳苗,只盼日后能用真心消除芥蒂。
“对了,去我家吧,我做好兔笼了没来得及给你。”
“那正好,我想着得闲了再做笼子,这下省事多了。”
等到了方家,沈宇珩发觉那兔笼比自己想的要好,牢固宽大,软草铺在底层满满当当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