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宋云的嘟囔声变得断断续续,呼吸渐渐平稳,我扭头才发现,她已经沉沉睡去了,身躯蜷在一起,一头长发绵延至脚边,像是狐狸,姿态看上去又似猫一样。
我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庞,滑嫩的手感以及滚烫的温度无时不刻挑拨着我的内心。
收回手,我侧躺着朝向她,困意也渐渐袭来,带着我一身的疲惫与恐慌走向未知的梦乡。
是一阵闷热和呼吸困难将我唤醒,我艰难的睁开双眼,宋云的脸颊近在咫尺,双手已经依偎在我的胸前,正如她所言,将我当成了一个抱枕,不知何时凑近了我身前。
我有些惶恐,轻手轻脚的起身,简单洗漱过后便坐到阳台边,点燃了今日的第一根烟,经过一夜无梦,我想自己已经无法拒绝宋云了,不如就这样糊涂的活着,日子像被判了死缓一样望得见尽头,但起码,我能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阳台的门被轻轻拉开,宋云穿着单薄的睡衣,从我手中夺过了那一支烟,打了个寒颤的同时略带不悦的说道:“天天抽烟,不要肺了你?”
我笑着点头,没说什么,而是起身,享受着清晨的朝阳缓缓洒在身上,带来片刻的温暖。
剩余的二十多天时间悄然而过,我与宋云仍旧像情侣一般度日,九省联考的成绩也顺利下来,我溜边考了432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场语文考试中,因为宋云而修改的一道题目起了作用。
阮明通则巧合般被我压了一分,当着全班的面,羞得面色通红,朝我鞠躬道歉,这也是我头一次因为成绩而自豪,老班也当众夸奖了我一番。
至于秦语,他像是老生常谈的那些寓言故事,时常能从同学嘴里听到各种说法,但我已毫不在意了。
宋云的父亲也没有出现过,听她说是回上海管理公司了,偶尔会给宋云回电话教育一顿,二人几乎每次都大吵一架,但她的父亲却好像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红姐又一次回了老家,她最近事情总是很多,很难见上一面,酒吧就交给除我外关系最好的刘杰看管,“生离死别”也已经出到30了,还意外在安阳小火了一段时间,吸引了不少不要命的酒客。
但江语竹今晚就要回上海了,即使未满一个月,我没有多问她的家事,这份不久但弥足珍贵的亲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只是感到悲哀,什么时候我能拥有自己的家庭?
最后一节课,老班索性放了电影,我和宋云则闲聊着,计划到威海后的一些事宜,等今夜送完江语竹,我就会订票,虽然赌约是我赢了,但一些绅士风头我还是要狠狠出一波的。
“欸,夏予,我一会先回家一趟,要去收拾东西,就不能跟你一块送筱筱了。”宋云趴在课桌上,有些惋惜的对我说道。
“没事,订几点的火车票?”
“早上的吧,这样咱们还能看看夕阳。”
话说完,薛媛就转过了头,露出阴笑嘲讽道:“怎么?打算度蜜月去了?”
我白了她一眼,说道:“别牙,你放假不也跟着张扬出去旅游?”
“那你,我们打算去上海玩半个月”
“真给我有钱啊”
这时铃声也逐渐响起,隐约可以听见校内传来欢呼声,每一个学生梦寐以求的寒假总算来临,我们这群苦逼高三声的假期其实也就二十几天,据说上一届直到春节才放假,抗议后才换来了今年小小的半个多月。
老班安排了简单事宜后,班上同学便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宋云早早的将行李箱带到了班级中,我托着行李箱跟着她,几乎是第一对走出校园的人。
宋云无比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表情愉悦的说道:“终于放假了,天天考试真是累死了,明天就能去威海喽。”
我点了点头,伸手为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帮她将行李箱塞进车中,挥手说道:“明天见。”
宋云笑了笑,转身走到车门前,忽然转身送给我一个拥抱,在脸颊边留下一道轻轻的唇印,贴在我耳边说道:“明天见。”
目送着出租车飞驰在街道尽头,我无奈的笑了笑,这期待已久的威海行总算是开始了,或将是我迄今为止所有人生中,最美好的经历之一。
回到家中,江语竹正在洗澡,我坐在沙发上,美美的抽着小烟,刷着视频,而面前茶几上摆放的手机却忽然猛烈振动起来。
我低头一看,是备注为“妈妈”的电话,我拿起手机,瞄了眼水流声不断的卫生间,选择了替她接通。
“小姨,我是夏予,筱筱她在洗澡呢,有什么事您一会回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回道
“好,那我一会再给她打。”听着温和的女声,我尝试与记忆中小姨的声音比对一番,却觉得相差甚大,但发现,这道声音却和那个女人有些相似!
想到这点可能性,我的手顿时有些颤抖,急忙又问道:“小姨,这些年在上海过得怎样?”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