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她做的那份饭团,我收拾好书包便向家中赶去,这次九省联考的难度,我不得不抓紧每分每秒复习,不然考上四百分都难如天堑。
打开家门,一把将书包扔在沙发上,掏出一根烟点燃,熟悉的烟草味再度占据我的鼻腔,正当我闭上眼,感受这片刻宁静时,手机彩铃不解人意的将我吵醒。
我弹掉烟灰,不耐烦的扫了一眼手机,一个陌生无比的号码,有过经验,我警觉的看了一眼归属地:河南安阳?
规避风险后,我长舒一口气,估计是广告吧,我抱着这样的心理接通了电话,入耳的是一道甜美幼态的女声。
“喂喂喂,是夏哥哥吗?”
我皱眉,犹豫了片刻,没有挂断,回道:“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好像信号不好,停顿了片刻后才传来糊糊的声音。
“我是小姨家的孩子!是你表妹!我今年寒假回安阳住!”
小姨家?我的脑海中又想起那个童年时期总笑盈盈从兜里掏出糖递给我的那个女人,在常卿与夏和国离婚前,她们全家就搬走了,再也没有联系。
当时小姨的孩子刚出生,估计就是电话那头的姑娘,要是不假,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呢!
“哦哦,怎么称呼?”
“我叫江语竹,小名筱筱,我妈妈说寒假让我住在你家,行吗?”
我思考了小会,对于这个请求我有点难以接受,哪怕曾经再好的交情,也挡不住时间的锈迹,当年对我的关照不假,十几年的不相往来也不假。
见我许久不说话,电话那头的江语竹直接开始了软磨硬泡,娇柔的说道:“求求了哥,我妈就给了我两千,我自己租房子怎么活一个月啊”
听到这里,我也不再纠结过往,说道:“行,你现在在哪,加个联系方式吧”
“我现在在火车上,估计明天到,vx号是”
挂断电话,我添加了江语竹的vx,对于这个突然联系上的表妹,我产生了一种阔别已久的“家的味道”
江语竹很快通过了好友申请,向我发送了一段火车上的录像,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令人发笑的是,本就狭窄的座位,她身旁的大妈还依靠着她沉沉睡去。
画:“好烦啊,火车上闷死了”
我没有立刻回复她,而是点开她的主页,进到了朋友圈内,她发的大多都是和朋友一起在外游玩的照片和一些小牢骚。
而江语竹的长相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但看上去才十五十六岁,笑脸中透着稚嫩的生气,脸颊的那颗痣也更让我确信,江语竹就是我那个小姨的女儿。
“火车票便宜,忍忍吧,到安阳了给你接风洗尘”
画:“ok啊,我明天晚上七点到”
结束聊天,我从包里掏出宋云的饭盒,饭团还保留着余温,肚子又合时宜的咕咕叫出了声,随后我便一口气将剩余的四个饭团吃下,翻出明天要考的科目,复习到了深夜时分
清晨我依旧为宋云买了一份早餐,她也像昨天那样,坐在我的座位,遥望着天边,等到七点二十,我与宋云又相伴着踏进了考场。
九省联考的题目没有在后半场拉垮,我依然被刁钻的题目折磨的汗流浃背,尤其是数学,背面的大题也只是堪堪做完了一道,所幸在擅长的政治学科拿回了点自信。
最后一场的历史,结束十分钟前,我写完了答卷,下一刻又与宋云默契的对视,她没有在相视一笑后收回自己的目光,而是嘴角翕动,在我努力破译时,又娇羞的埋下了头,但耳垂却鲜红欲滴,我想她是说了什么羞人的话语,不会是辱骂,不会是玩笑,而是独属于我们之间的温柔,但直到铃声响起,我也只得到模糊的一个字:“你”
我提上宋云沉重的书包,与她朝着楼下走去,而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我耳边诉说着威海的美好,一直到我收拾好书包,准备与她阔别时。
宋云靠着桌子,盯着缓缓挂起的一轮弯月,遐想着:“夏予,到时候咱俩就搬俩小板凳,坐在海边看日落,再买几瓶酒我都不敢想象那有多舒服了。”
我点头,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象出那番模样,天边会挂起同样的月亮,海浪扫走了所有的忧愁,在沙滩上只留下她的倩影,与身旁的那道哀愁。
我们并肩走出教室,她一路送我到学校的大门前,我面对着她,却感到那复杂的思愁,在我与她之间牵起一束红线,下一刻,宋云踮起脚尖在我脸颊轻轻一吻,灿烂的笑道:“走吧,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我点头,转过身离去,在街道那头,又忍不住向学校张望,只看到微风吹拂着她瘦弱的身躯与翩翩长发。
六点五十,我来到安阳车站,静静等待着江语竹,思索着今晚带她去哪里玩上一趟,但写了一天卷子的大脑阵阵刺痛,发出不甘的抗议。
我点上一根烟,意识放空,耳边回绕着出租车司机的呐喊声。
“林州!林州!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