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刘杰抬起头面带歉意的对我说:“哥们这次连累你了,要是有罚金或者法律责任全包我身上,不会让你承担责任的!”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却有点想笑,刘杰的家庭状况我自认为很清楚,他和亲人关系并不和睦,平常经济来源都是他自己打工赚的,罚金动辄五百一千,我并不认为我们这种“月光”可以一次性拿出上千元。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穷逼,兜里连买烟钱都拿不出了吧?”
“没开玩笑,我认真的”
刘杰严肃的表情好像复活岛上的石像般,带着诙谐幽默的氛围,我却还是感觉想笑,默默期待着刘杰接下来的跑火车。
“其实我爹是吾跃广场的董事!”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表情僵硬了下来,但仍旧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掏出双手揉了揉有些冻僵的双耳,做出一个没听清的动作表示怀疑。
“你妈蛋!”
“砰!”
“草!”
刘杰伸出双手猛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脑,似乎我此刻的行为惹恼了他,然后他就快速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他的声音很小,我有些听不清,但我依旧可以通过他面部的表情和哀求的神色大概猜出来对话的内容。
几分钟后,他就放下了手机,然后便将手机屏幕对准了我。
我发誓我生平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刘杰此刻的建行账户里面足足有三万元!后面还带了十几块的零钱,似乎更能证明这三万块是刚刚才打过来。
我呆愣住几秒,就火上心头,猛地一巴掌拍在刘杰的手上,随后指着他狠狠骂到:“我真是鬼迷日眼的和你这个杂种交了朋友,合着自己是富二代瞒着哥们是吧!你把老子以前请你抽烟喝酒的钱吐出来!”
刘杰一个劲的往后缩,嘴里还打趣着我:“中!中!哥们以后好酒好肉肯定顿顿有你,再打出人命啦!”
就在我们打闹时,突然传来栏杆敲击的声音,于是我和刘杰便瞬间安静下来,果然是警察,他的眼神好像带着七分嘲讽,两分嘲笑,和一分的漫不经心,但一身正气还是将我们给镇住了,生怕他手上的警棍下一秒会敲在我们身上。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在你们眼里是什么很可怕的人吗?”
我们无言。
而警察则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哪个叫夏予,出来一下,你的父母来了。
我好像没有听清,但一个个我熟悉无比的汉字还是在我脑海中组成了这句话,我无意识的反复咀嚼其中意义,呆愣在原地
“他们?回来了?!”
直到警察将栏杆打开,一对中年男女出现在我的面前,即使岁月已经让他们的面庞在我记忆中模糊,但我知道,我的父母,回来了,就在我的面前!
我仅仅盯着他们,喘气这件事都变得艰难,意识并不想去接受这个现实,但冰冷的空气和依旧隐隐作痛的脸颊却告诉我这是真实的!
我看不清夏和国(父亲)和常卿(母亲)是什么表情,也不想去直视他们的脸,我现在只想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我承认十几年来对他们的恨意没有削减,甚至与时俱增!
在相见的这一刻彻底达到了顶峰,然后转化为无能为力的痛苦。
我不想为此去和他们争辩什么,我只希望他们在深深伤害我后就永不出现在我的面前,好让伤疤渐渐愈合,而不是在某一个并不宁静的深夜出现在我面前,扒开结痂的伤口!迎着风让我再度感觉到人生被撕扯的痛苦!
我起身,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故作不在乎的对夏和国打了个招呼,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们认为我这些年过得很好,从而就可以义正言辞的再度离开我的生活,好成全我!也成全他们!
夏和国没有接话,我也不知所措了起来,直到感受脸颊被轻轻划过,我抬起头,看着常卿露出慈祥的表情,她的右手正抚摸我脸颊的伤口,我清晰的看见她的双目已经赤红,豆大的泪珠随即就流了下来!
“腾啊,这些年自己过得苦吧”
我故作的不在乎被瞬间击溃,于是用力撇开常卿的手,发疯般冲出了警局,最后浑身的刺痛迫使我的脚步停下,无力的瘫倒在路灯边。
喘着粗气,我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后情绪才缓缓平定下来,望着空中的圆月,我是多么希望传说的仙子会下凡将我带走,脱离这凡间的七情六欲,和数不清的贪痴嗔念
不久,我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于是眼珠向下一转,便又看见夏和国与常卿,他们神色紧张,即使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的担忧,在我眼里也只是判定为“演技”。
常卿想要蹲下抱住我,我则一个翻身躲过了她,然后拍拍身上的灰便迅速起身,随即便想要再度趁着月色离去,但胳膊却被夏和国一把抓住,我本就受伤的身体自然不能匹敌他的力气,于是被迫留在了原地。
我看着他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