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人,这元宵刚过,咱们都还在休沐呢,陛下也还没临朝。这种时候,咱们可得把担子挑起来啊。”刑部尚书何彦升一脸严肃地说道。
京兆尹庞宗元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沉,“何大人,这事儿可不小啊。有来京赶考的贡士被杀,还被那么多士子看到了,影响太坏了。万一这事儿闹大了,舆论一起来,咱们不告诉陛下,哪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何彦升皱了皱眉,“关键是要赶紧找到凶手,这样才能平息舆论啊。可现在呢,别说凶手没抓到,连个头绪都没有!”
“庞大人,我问你,这是情杀还是仇杀?有没有劫财的可能?会不会牵扯到京城的某个权贵?这些咱们都还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跟陛下汇报?到时候陛下要是给你下个限期破案的命令,咱们可就被动了啊!”
“这……”庞宗元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庞宗元听了何彦升的话,心里也琢磨着,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这事儿要是一汇报上去,女帝为了消除影响,怕这事儿波及到今年的科考,一怒之下给他们来个限期破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以前这种事情就发生过好几次。女帝刚亲政那会儿,京城里出过一起灭门案,当时闹得是沸沸扬扬,最后传到了女帝的耳朵里。女帝一听这事儿,立马就要求限期破案。
最后的结果呢?当时的刑部尚书被拿下,夏斌的人趁机上了位。
在夏斌当皇上的那几年,这种限期破案的事情更是没少发生。有一次,刑部尚书的脑袋都被挂到了青楼顶上,那叫一个惨啊。
所以现在,“限期破案”这四个字在刑部就是一种禁忌,大家提起来都怕得要命。何彦升觉得没把握,不想上报,那也是情有可原。起码得有点眉目再说,要是能抓到凶手再汇报,那就更稳妥了。
庞宗元答应得爽快,一溜烟儿地就离开了尚书府。赶紧忙着去催促手底下的人查案去了,一刻都不敢耽误。
何彦升这边,等庞宗元走了以后,一个人在书房里闷坐了老半天。然后,他亲自动手写了几封信,又叫来几个信得过的手下,把信交给他们送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里可真是炸开了锅。
汝南那个周升一死,整个京城都震动了,大家议论纷纷。
一开始,这事儿主要是在那些来京城赶考的文人士子之间传得沸沸扬扬。毕竟这事儿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大家都想搞清楚真相。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对来参加科考的举子下毒手?这以前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就算是在夏斌谋逆那会儿,也没出过这种乱子。
后来随着这些人议论纷纷,这事儿很快就从酒会、诗会还有青楼传遍了整个京城官场。
但传着传着,味道就变了。不知道是谁在哪场诗会上,把汝南周升曾经在默雨楼南亭侯商伦举办的诗会上,写诗讥讽北疆王白羽的事儿给抖搂了出来。
从此以后,很多流言就把周升的死和北疆王联系在了一起,而且越传越离谱。
白羽和夏芷安这几天就腻在裕泉街的别墅,恩恩爱爱的,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儿。可这事儿,怎么可能瞒得过小鬼呢?
这天,小鬼易了容,装成一个中年行商的模样,悠哉悠哉地走进了火瓦巷的“春福居”老客栈。
他一进大客房,里面的两男一女就立马笑嘻嘻地围了上来,亲热得不得了。
门一关,一个长得挺憨厚的年轻人就开始调侃:“鬼哥,你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啊?不在家多陪陪嫂子吗?”
旁边的老头也跟着嘿嘿笑:“小七嫂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可真是龙精虎猛啊,鬼哥哪能扛得住啊?你看鬼哥刚才走路,腰都伸不直了。”
旁边相貌平平的女子听不下去了,呸了一口说:“你们两个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等回头妇女开会的时候,我就告诉小七嫂,你们两个等着挨军棍吧!”
小鬼扶着腰,一脸无奈地说:“行了行了,我这不是化妆成行商了吗?行商常年在外奔波,马车坐得多了,腰自然就有些弯。要扮就得扮得像,不能露馅儿。你们懂个屁啊!”
“别废话了,赶紧说说最新情况。”
听到小鬼的吩咐,那三人立马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那女子率先开口道:“瑞宝斋的掌柜姓顾,他有个儿子叫顾纬。我们已经查到了确切的消息,他们现在确实被关在刑部的大牢里。不过,他们并不是在王爷和府主一打进京城的时候就被抓的。而是刑部尚书何彦升上任四个月后,突然对他们下的手。同时被抓的还有夏文的王妃以及两个妾室,基本上半个太子府的人都被抓进去了。”
老者接着说道:“而且,我们还调查到最近关于汝南周升之死的风言风语,背后也有人在故意把舆论往王爷身上引。根据我们了解到的线索,这个何彦升肯定脱不了关系。即便他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也肯定是一个关键的节点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