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府,微澜院。
“夫人,四公子,四公子他,他在书院,闯祸了。”
翠芝待云氏哺乳完,才有些为难的低声禀报。
莳花刚吃完奶,打了个奶嗝,正惬意,心道:哎哟,我这冤种四哥,又闯啥祸了,嗯,先听听再说。
云氏整理好衣裳,温言道:“幽儿,他闯甚么祸了。”
“夫人,四公子在书院里,与李尚书府的李二小公子打架,把那小二公子,打得鼻青脸肿,李府,上门告状来了。
侯爷不在家,荣禧堂的人说道,老太太临时进香去了。李家人便非得找夫人,给个说法。”
“哦,原是问罪来了。”
云氏闻言淡淡应了一句,她早听闻,那李存才原就是个跋扈的,在书院时常与旁的小朋友打架。
自己孩子自己清楚,寻幽虽贪玩了些,但胆子小,能让他动手,必定有些原因。
她是个护犊子的,怎么着,也不能自家孩子吃亏。
“流香,更衣,我要见客。”云氏吩咐了丫鬟,她着的是一身浅绿家居服常服,不宜见客。
“是,夫人。”流香应了,从红木衣橱里,取了一套浅绿的锦裙给云氏穿戴上,她还未出月子,流香又给她加了件夹棉的同色绸面无袖背襟。
莳花睁着滴溜溜的黑眼睛,看云氏更衣,内心是想吃瓜的熊熊八卦之火。
“娘亲,花花也想去。”
奶萌萌的心声在云氏脑海响起,急切中还带着兴奋。
莳花太小,云氏本不欲带她去,但想起这个小女儿,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便吩咐了翠芝,把她带上。
侯府西花厅。
尚书府李夫人携着李存才,在厅内等着。
李存才的伤,已经做了处理,眼角嘴角等处,已经做过清理,涂了些药膏。那些药膏都是油性的,还带着些颜色,李存才本就青紫红肿的脸,显得更加五彩斑斓,也更滑稽了。
此时,他正捂着脸,呲着牙倒吸着凉气,“嘶,娘亲,你,你可一定要,要为我作主呀!”
“没出息,你平日里的霸气,去哪儿啦,怎地还被夏侯家老四给打成这样。”
李夫人数落着儿子,她气还没消。平日里,只有她儿子欺负人的,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且揍她儿子的,还是平日里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夏侯寻幽。
“真看不出,那小肥四,还会扮猪吃虎,真真可恶。肯定是大人教的,真是有人生,无人教的东西。”
李夫人等了会儿还不见主家出来,开始说话不好听了。
“哎哟,李夫人呀,婉韵有失远迎,不好意思。难得你亲自过府,是所谓何事?”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夫人正吐槽间,云氏已款款进厅。她赶忙给云氏见了一礼。
“噢,见过侯夫人,侯夫人不必客气。”
侯府的爵位品阶比尚书府高,所以李夫人,要给云氏见礼。
寒暄间,云氏坐上了主位,“李夫人,请坐。”
翠芝则抱着莳花的小襁褓,站在云氏身边。
莳花:哦油,这就是李存才呀!还真是一副蠢材样,我记得,这蠢材,还告发我那冤种四哥暗中通敌谋逆,四哥那么惨,少不得他的扇风点火,栽赃陷害。
嘿,四哥,提气。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花花拍手给你鼓掌。
云氏听到蠢材二字时,悄咪咪的偷笑了一下。但听到那蠢材日后会加害寻幽,拿着手绢的手,不觉紧紧的拽了拽。
“侯夫人,你看,这是我家犬子。今日在书院,你家四郎,把我家犬子给打了。大夫说了,伤得挺严重。侯夫人,你看,这个事,得给个说法吧!”
李夫人把李存才拉到跟前,就抽嗒着控诉起来,说到被打时,还滚落了几滴泪。
夏侯莳花:切,这蠢才还真是恶人先告状了,娘亲,别信。
云氏温和的瞅了瞅李存才的伤势,啧了啧舌,先吩咐了流香,去库房取疗伤的膏药来。
“哎哟,真是可怜见的,李夫人,寻幽还未归府,这个事情,我还不知。不过你放心,若真是我那逆子打的,我忠义侯府,必定会严加管教,给尚书府一个交代。
只是万事俱有因,我想问下李家公子,我家幽儿,为何打的你?”
云氏一如既往的温和,款款道来,可李夫人听了,就不爽了。
李存才听得云氏问话,偷偷的瞧了她一眼,云氏虽然语气温和,可柔和的目光中,却藏着一缕洞察人心的严厉,让本想扯谎的李存才,心下一凛,小短腿开始颤颤发抖。
“我……我……夏侯寻幽他……他……我……”
“我滴个天,到底是啥,你倒是说呀!!”
李存才半天磨矶不出一句囫囵话,李夫人有些急了,语气、脸色都有些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