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永顺二十五年,玺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家家户户和和美美。
永顺帝作为玺国的第六个皇帝,无需有大的作为,已经有享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昌盛国力。
玺国第一位帝王开国建玺,二代三代君主开疆拓土,四代五代皇帝发展经济,到了永顺帝这里,已经是国强民富,兵器金银油米供大于求,可谓是玺国建国以来的富强巅峰。
是以,永顺帝晚年也养了些坏毛病。
这其一嘛,享乐奢靡,不管是任何风俗节日,永顺帝总是带头铺张大办。
金玉银盏流如水,觥筹交错酿成溪。
那份奢靡霍霍,挥金如尘,岂是言官三言两语能记录在册?
永顺帝第二个坏毛病,便是喜欢乱点鸳鸯谱。
或许一生太过顺遂,永顺帝他老人家没什么成就感。玺国无战事,也没有内乱,国泰民安得都有了几丝……无聊了。
于是永顺帝在无意间赐婚一次后,找到了强烈的成就感和幸福感,从此执迷不悟地踏上了牵红线的迷途。
他以为,经他赐婚,那是无上殊荣,却不知多少官家子女敢怒不敢言。这么乱牵了几年红线后,又一批四品以上京官子女到了适婚年纪……
长顺巷是京城最冷清一隅,与一街之隔车水马龙的永昌路相比,长顺巷可谓门可罗雀。
长顺巷尾坐落着一座别致秀雅的府邸,乃是御史大夫【宋量】的府院,倒不是宋御史多么喜静,而是御史大夫在京官里属于位阶小、俸禄少,只买得起僻静之处的芝麻从三品。
那御史大夫的差事听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其实就是监视文武百官言行,稍有不慎便得罪了皇亲权贵。
若不是他巧舌如簧,左右逢源,为人极端圆滑世故,厚颜到没有朋友,他早不知道被同僚暗杀多少次了。
干活,得罪同僚。渎职,有负圣恩。
在战战兢兢煎熬为难地干了三年之时,宋御史哭天抢地在金銮殿向永顺帝提请告老还乡。
永顺帝知他贪生怕死,又因宋量才刚刚三十,分明不到退休年龄,便当日在早朝上驳了他的恳求。
不过为了安慰安慰这位宋大人,永顺帝还顺便赏赐了一块免死金牌,金口玉言:凡宋家人持此令牌,无论犯甚,均免死一回。
永顺帝这一英明赐牌总算留住了宋御史。经此一事,宋御史不仅没有仗势横走,反而越发谦卑,溜须拍马,左礼右让,立誓不得罪任何一位权贵。
久而久之,宋御史成了京城人人嗤笑鄙夷的宋马屁。宋马屁不仅阿谀奉承的嘴上功夫厉害,还生了一个艳绝京城的女儿。
不过据说这位深居简出的宋家千金虽然在京圈“诗花会”上姿色夺人眼球,得了个相貌全京难逢敌手的美名,但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不过虚有其表罢了。
此刻,长顺巷尾的宋府里传出一声可怕的惊呼声。
“不!我绝不同意!”惊得那附近的燕雀闻声四蹿。
宋御史呷了一口上好的雨前龙井,任凭女儿在那里鬼哭狼嚎。须臾,看她吼得累了,才亲自递过去一碗银耳,“婠婠,润润喉。”
【宋越婠】接过了苏州瓷白描金小碗,仰起头颅一饮而尽。
“婠婠,既然是陛下赐婚,爹作为臣子不得不从,你作为爹唯一的女儿,也只得顺从圣意。”
“爸,”宋越婠一把拽住宋御史的云臧广袖,“您这是愚忠您知道吗?且不说陛下没见过我,不知我容貌性情,即便他了解我,又凭什么不问我心意便自作主张把我许配给那禁欲系御侍?”
“是金羽西御侍!”宋御史这闺女自小便古灵精怪,还知道一些宋御史从未听闻过的“知识”。
宋御史早先对此有过怀疑,甚至打算叫人上门驱邪,但宋越婠告诉他她乃文曲星下凡,不知怎的竟还记得前世一些琐碎记忆,所以才如此与众不同。
毕竟是自家孩子,宋御史也不敢声张,生怕被其他人知道拿去做文章。若非议他养了个妖怪之类,恐怕宋越婠小命难保。
他只得告诫宋越婠收敛点,像称呼他“爸爸”这种古怪行径只能私下里父女两个单独时,外人面前还是要有些时代特色才好。
“我管他什么!盲婚哑嫁之事于我,绝无可能!”
“婠婠,圣旨不像爹讲话,不是你想违便违,稍有触怒龙颜,便是人头分离。”
“哼!枉我还以为永顺帝英明神武,如今看来他胡乱牵线,枉顾他人感受,分明就是昏庸。”宋越婠气呼呼嘀咕起来。
“大胆!”宋御史突然从椅子上跌了下来,模样虽然狼狈,言语却十分威严,“切莫再胡言乱语,被人听到我宋府对帝王不敬,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宋越婠也知道自己一时冲动了,不过她说得小声,也只敢在父亲面前抱怨几句,并非真的糊涂莽撞。
“此事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