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留守的那两个公安同志,则是很早就已经洗洗睡了。
村子里的命案还没有破,他们白天在案发现场继续寻找证据和搜集线索,晚上还得轮流在村子周围巡查一圈才会回去睡觉。
对村里人来说,冬天属于农闲时刻,尤其是过年期间,连壮劳力们都不用外出干活。
城里工人可没有休息的时候,班,平常怎么上,过年就怎么排,要是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大年三十和初一能不能休息全看运气。
公安和普通工人不一样,有的时候忙起来可能一两个月都没办法休息,杀人案不同于坑蒙拐骗之类的普通刑事案件,这个性质极其恶劣,一天找不到凶手,就可能会有人再次受害,除了留守村里的两个人,在派出所的其他人也都忙的脚不沾地。
为了奖励一下不能回家吃年夜饭的两名公安,大年三十上午十点多,刘所长就亲自骑着自行车来给他们的年夜饭加菜,两个肉菜是年二十九去国营饭店定的,大师傅大年三十早上烹煮,一个红烧鸡,还有一个红烧鱼,这么硬的菜,还是刘所长自己掏的钱和票,算是慰劳一下他们这段日子以来的辛苦工作。
两名留守的公安分别借住在小光家隔壁,一左一右两户人家,家里恰好都没有年纪相仿的姑娘,两人分开住,更方便听小光家院子的动静。
至于小光家里,如今是空空荡荡,只有耗子野猫之类的对危险毫无所知的小东西们会在半夜溜进去闹出动静。
小光娘看到小光媳妇尸体时,就因为惊吓过度而昏厥,村里人手忙脚乱的把她送到赤脚大夫那边医治,等她醒来后,张屠户就把她接回家里过日子,小光媳妇死的突然,那院子她不敢再住,她娘家人还在,她刚守寡那会,娘家人想着她还年轻,给她找个二婚头或者老光棍也是能换到些彩礼,她也没想一直守着儿子不嫁人,那些相亲对象她也去瞧过,娘家给她找的都是些歪瓜裂枣的磕碜人,小光他爹虽算不上是什么青年才俊,但比起那些用高价彩礼娶媳妇的人可好太多,然后她就跟娘家闹掰了,她以死相逼加上小光他叔伯们的帮衬,两家彻底闹翻,娘家只当她是泼出去的水,现在除了张屠户家,她也无处可去。
她和张屠户两人都是年过半百的人,这年头他们这个年纪再婚很少有人家会大办,张屠户瞧上小光娘也有不少年头,前些年自己媳妇还在,再有什么花花心思也不敢表现出来,后来小张屠户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怕刺激到儿子,也就没把这个事情拿到明面上说,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偷偷摸摸的对小光娘好,没想到峰回路转,他儿子主动说让他把小光娘娶进门,父子俩连酒席摆几桌,请谁掌勺都商量好了,可没想到事到临头出了这大事,张屠户知道小光娘一个妇道人家胆子小,那出了人命案子的院子,就是壮劳力独自一个人住在里头也是害怕的,所以他将置办酒席的钱都折算成钱票,凑了个整加上聘礼钱给了小光娘五十块钱,面上不显,但内里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张屠户对小光娘大抵是真爱,喜宴没办成,接她进门的时候给村里每个人都散了喜糖,水果糖只有镇上供销社才有得卖,临时起意的接人还能拿出来这么多,可见是早有准备。
就连身处知青点的易欢都收到两颗糖,她尝了一下,以她久经科技与狠活的味觉来看,这个糖并不好吃,原生态的只有糖味以及说不出来是什么水果的果味,不知道这个年代土生土长的小青年们吃起来是什么感觉,反正她很不习惯。
她和年代文喜欢跟小孩玩闹的有爱心的女知青不一样,有糖有肉她只喜欢自己吃,就算是自己不喜欢的,也不会分给小孩子吃,不患寡而患不均,能蹦蹦跳跳在外头玩闹的都是家里受宠的孩子,相比于他们,会走路就会干活的小孩才更需要吃这些,这年头小孩什么不敢吃,他们的食谱比后世靠吃稀奇古怪食物博眼球的电音博主更复杂,万一谁家孩子吃了她的糖出了事情,孩子家长可不敢找供销社理论赔偿,只会把矛头对向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人皮之下是人是鬼她可不会分辨,那些见了血就吸的蚂蟥,她可惹不起。
相较于第一次发生命案时众人的慌张,这次众人做起事来明显要得心应手一些,虽然“得心应手”用在这里很不恰当,但的确有章程的多,有人去通知大队长,有人去叫其他的村干部,第一批跑来的人则是边跑边喊:“警察同志,快出来啊,又出人命了!”
两个公安一大早醒来洗漱后,就开始在一起训练,他们身处险境,不积极锻炼,如何保护人民群众,总不能发生危险后朝人群身后躲吧!听到有人喊杀人后,他们立即反应过来,简单做好准备,拿起外套就朝着声音来源处飞奔。
他们到现场后就开始了解情况,刘所长临走时给他们留下一台照相机,这次村民们很自觉的站在门外,两人站在里面问什么,知道的人就很快在院外回答他们的问题。
这次遇害的女人也是个寡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女死者是个守望门寡的女人,女人有个在城里当临时工的对象,半年前对象意外没了,两人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