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计较了,接过来在花瓣上抚了抚:“你从哪弄得这么多花。”
“来找你的路上顺手拿的。”颜清耸耸肩,四处走动参观他们的豪华套房:“这可是你俩的世纪婚礼,你这么喜欢花,你老公又这么宠你,不得把全世界的花都给你搬到婚礼现场,给你布置成花海啊。”
“什么世纪婚礼……”迟雪洱被他说得脸皮子发热,把花小心放到桌上:“你要喝什么吗,我昨天看这里的冰箱什么都有,我给你拿。”
“随便吧,黑咖啡。”
迟雪洱打开冰箱,找了会才在里面看到罐装的黑咖啡,给他拿两罐,自己拿了瓶柠檬水。
“怎么喝黑咖啡,昨晚没睡好吗。”
颜清坐到大床上,伸手在床垫上拍了拍,回弹真不错,想也知道在上面翻云覆雨得有多爽。
“没,就是这两天被你跟你老公腻歪得不行了,有点牙疼,喝点苦的解解甜。”
又来,打趣不够了,迟雪洱彻底服了他这张嘴,气得把咖啡直接扔他怀里。
颜清拉着他一起坐下来:“昨天晚上你被你老公拉回房里独占,我也没时间跟你独处,现在咱们聊聊天呗。”
迟雪洱其实也正有此意,反正客人不用他招待,他这会也闲着没事干,盘腿坐到颜清对面,拧开瓶盖仰起脖子喝了口。
颜清捏着手里的黑咖啡把玩,也没打开,撑着下巴,浅琥珀色的眸子里神色懒洋洋的,就这么打量着他。
自从放寒假后他就一直没见过迟雪洱,昨天过来也是只顾得疯玩,没有特别注意他,这会仔细看才发现,小少爷似乎变化还不小。
头发有点长了,乌黑浓密垂在额前,衬得脸颊愈发雪白细腻,也不知是不是刚睡醒的原因,人还有点蔫耷耷的没精神,眉毛淡而细长,微垂的眼尾洇红柔软,笼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懒意,说不出的魅惑。
这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令人想要疼惜呵护他的欲望,难怪那冰山一样没有感情的陆先生会对他如此痴迷,欲罢不能。
如果自己也喜欢男人的话,会不会也对着这小少爷沦陷,毕竟比起陆先生,他跟迟雪洱可是早就认识在前的。
想到这种可能,颜清没由来打个寒颤,回过神后立刻在心里骂自己在想些什么恐怖的东西,简直是失心疯了。
迟雪洱注意到他奇怪的小表情,不解问他:“你干嘛呢,怎么不说话。”
颜清用咖啡罐挑起他的下巴,答非所问:“红颜祸水。”
迟雪洱更迷惑了,无辜地眨眨眼睛。
颜清不跟他兜圈子,叹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正经事要说,就是觉得不太有实感,我们放假前还在同一间教室考试呢,转眼间你就要迈入婚礼的殿堂了,虽然之前你就已经领了证,是已婚人士了,但那时我什么都不知道,跟现在举行婚礼完全不一样,我会在你旁边,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亲眼见证,看着你跟另外一个男人绑定终生,想想心里还怪惆怅舍不得的,所以就怎么也没心情出去玩,特别想来看看你现在的状态,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娘家看闺女出嫁的感觉啊。”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颜清自己也知道过于矫情了,也没敢看迟雪洱的反应,手指抠开易拉罐拉环,仰头闷了一口。
“妈的,好苦。”
迟雪洱刚才还在为他的话感动,结果转眼又被这一句话直接破坏了情绪,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本来就喝不了黑咖啡,我再给你拿瓶饮料吧。”
说着就要起身,颜清抓住他的手腕,僵硬着脸色故意耍帅说:“苦就苦点吧,就当我为了你把以后的苦都吃了,那等你结婚以后,后半辈子就只剩下甜了。”
迟雪洱坐回来,瞅着颜清撇开脸不敢看他的别扭模样,但眼尾那一点微弱的红色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真实的心理状态。
迟雪洱默默看着,说心中没有感动肯定是假的。
其实像这种人生中可能只会有一次的重大场合,对他说这些掏心窝子话的本该是他的亲人,但现实的情况却完全不是,最爱的他的爸妈出车祸走了,大伯和伯母只把他当成攫取利益的工具人。
有时想到这些他也会觉得难过,会有举目无亲的苍凉和孤独。
但是到了现在,这些事情在他心中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有颜清,有颜清也就够了。
人生能有几个像这样的知心好友呢,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迟雪洱反握住他的手腕,嗓音很轻,却含着极郑重的情谊:“谢谢你,颜清。”
颜清那阵矫情劲过去了,“嗐”一声,拍拍他的手拿开:“你结婚后应该还是会回学校继续上学吧。”
“当然了。”
迟雪洱用力点头,完成学业可是他这辈子排名前三的重要大事,即使当时他跟陆熵的协议还在存续时,他都没想过要放弃,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那就好。”
颜清放心了,又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