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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1 / 3)

隔着玻璃,电话的两头。

吴所谓努力维持平静,凝视着厚厚玻璃墙里穿着囚服的迪哥。他剃光了头,没有叼着烟,冷漠的眼神,让吴所谓觉得格外陌生。

迪哥先开口说话:“好久不见。”

“哼。”吴所谓冷笑了一下。

“起码,坐牢的是我,不是你。”

“难道你不应该坐牢吗。”

“一开始说,猫咖肯定盈利的人,不是你吗。”

“我也说了投资有风险。而且,我亏了那么多钱,也没喊委屈。你凭什么。”

“十万对于你来说,不就是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仨瓜俩枣吗。可是我的一辈子就被你毁了!我坐过牢!我是犯罪分子!”迪哥说着,激动起来。

吴所谓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站起身,试图要揪他的衣领,却只能捶到玻璃:“那我就活该吗!你知不知道十万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大学没毕业就欠了一屁股债!我爸妈的钱,他们有生之年,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家是印钞厂吗?!”

“你妈不是开冥币厂的吗。”

“少嘲笑我妈的职业!你用不上吗?还是你遗臭万年,死了之后根本没人愿意给你烧纸?”

迪哥大笑出声,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玻璃迸溅在他脸上,生疼。

吴所谓被惊醒。他坐起来,原来是小梨把他的手机踢到了地上,还顺便从他脸上踩过去。他戴着耳机,这响声就格外明显。他捋着耳机线把手机拉上来,还好,没摔坏。才不到晚上十二点,以往这时候,他是绝对睡不着的,更何况这是他独自在猫咖过的第一夜。他只是想躺下休息,理一理今天发生的事,居然就睡着了。果然不该试图听大悲咒辟邪的,差点把自己超度了。

小梨又爬进他怀里,脚蹬在他肚子上。吴所谓摸了摸它的脑袋。他没法面对迪哥的房间,于是把折叠床搬进了猫咪隔离室,让小梨陪伴。

屋里静得可怕,路灯透过窗户映在屋里,笼罩着一团团明明暗暗看不清的阴影。马路上不时传来几声汽车鸣笛,提醒他,他尚在人间。他在可怕的寂静中呆坐了一会,拿出手机,给胡一清打电话。他知道胡一清一向是静音模式,午夜凶铃不会吵着她睡觉。

电话没有人接。

吴所谓有些泄气,把手机屏幕按灭,抓在手里。屋里重回黑暗。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是胡一清。他连忙接起来。

“喂?吴所谓吗?什么事?”

“你打算睡了吗。”

“没呢。熄灯了,我得去走廊,所以刚刚没接到。什么事?”

“没什么事,想和你聊天而已。就是,刚刚梦见,嗯。说了你不要害怕。你要是困我就不说了。”

胡一清在楼梯口踱步,看了看漆黑的窗外:“有屁快放。”

“梦见迪哥被枪毙了。挺惨烈的,崩我一脸。”

胡一清笑出声来:“你是有多恨他,居然做梦也不放过他。精神胜利法吗。”

“其实,没那么恨他。我甚至,不希望他坐牢。如果真的坐牢,或者有案底,好像对他的影响很大。以后工作,结婚,甚至是孩子,可能……反正我觉得……”

胡一清坐在台阶上,靠着墙,无意识地用手抠已经脱落的墙漆:“可是,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如果,被坑的人不是你这种底子厚脸皮厚的大少爷,而是那种走投无路孤注一掷的小青年,恐怕连死的心都有了。你知不知道十万块是多大一笔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如果是我莫名其妙被骗,一夜之间举债十万,我情急之下第一反应可能是立马去跳南湖,试图用湖水洗刷我的欠款。”

“可是,我毕竟没怎么样。”吴所谓伤感地贴了贴小梨,额头抵着它的小猫脑袋,“其实迪哥人也不是很坏很坏,十恶不赦,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他嘴上说不喜欢橘子小梨,但是照顾它们也很勤快,食宿规格和卫生条件不比员工猫差。小梨刚生完不能洗澡,还是他经常用清洁手套给擦。他或许是真有难处吧,他早就说了急用钱,而且猫咖一直亏损,谁看了不着急。”

“真不知道把你烧了,能出几斤舍利子。你可别去乐山,我怕大佛见了你都让座。”胡一清郁闷地托腮,“他有难处。他有难处就不能跟你好好说吗,就没有合法的方式吗。非要拆你的东墙补他的西墙,墙塌了东窗事发还不是自作自受。而且你都已经报警了,现在流几滴鳄鱼的眼泪还有什么用。”

吴所谓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说起来很像马后炮。反正我觉得,迪哥这个人,很能干。但是人品,大概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胡一清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背后议论人,因为这话她现在敢当着迪哥的面说,只是恐怕没机会了,“你真觉得迪哥对你好吗?就打个最不礼貌的比方。比如江老师,他突发奇想,要擦边直播来给你还债。你同意他去吗?你忍心让白发苍苍老父亲,在聚光灯下扭腰晃腚晚节不保吗?跳出这个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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