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易,年糕叹气。
安文光下午放学到家之后,果不其然在客厅看到了坐在沙发前的地上的安成民,他的手边堆着很多酒瓶,从门口都能闻到酒味。
家里虽然开了灯,但是安文光看了看,林年还没回到家。
安文光走到了安成民面前,就这么站着低头俯视着他。
目光带着些冷嘲。
安成民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眼神是安文光熟悉的阴鸷:“你在看什么?”
这才是安文光熟悉的好父亲,每次看见安成民对着林年摆出那副柔和的表情都让他感觉浑身难受。
“看你啊。”安文光冷笑了一声,“天天摆出这么一副死人样来,那么想我妈的话,你怎么不赶紧去陪她?”
话音未落,安成民的手已经卡着他的脖子“砰”的一声把他按在了茶几上,安文光只感觉后脑撞在茶几上一阵剧痛,眼前的景色都变得扭曲重影起来。
安成民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攥住了酒瓶,眼睛里满是血丝,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你说什么?”
安文光被他掐得有点窒息,但还是勉强露出了那种嘲讽的笑容,他努力地说道:“我说……你怎么还不死啊?”
暴怒的安成民就举起了酒瓶,瞄准的是他的头。
安文光用有些重影的视线看着那个将要落下来的酒瓶,突然感觉到了内心一阵轻松。
来吧来吧,来杀了我。
自己死了的话,安成民就可以继续当个正常人,安家也不用垮台,林年可以安心地继续呆在这个家里。
然而门锁打开的声音响起,那是安文光第一次听见林年真正充斥着怒火的声音:“安成民!”
林年累死累活饿着肚子开完了会,好不容易到家,一开门就看见安成民掐着安文光的脖子要拿酒瓶砸他脑袋,当时就感觉血压飙升了。
他直接冲过来劈手夺下安成民手里的酒瓶,扔到一边,然后攥着他那只手腕扭到背后把他按在沙发上,压着怒气冲着旁边一直偷看的管家说道:“叫医生过来。”
管家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我让你叫医生来你是聋了吗?”林年极力压抑的怒火还是不小心爆发出来一点,吓得管家一个激灵。
“好的先生我现在就打电话。”管家连忙点头应是。
林年一手按着安成民,一手把还仰躺在茶几上的安文光揪着衣领提起来,让他去旁边的沙发上躺着,然后毫不掩饰自己情绪的、眉眼阴沉的卡住安成民的双臂,拖着他朝主卧室走去。
摔门的声音在整个房子里都产生了巨大的回音。
管家心有余悸的给医生打完电话,第一次觉得那个温柔清冷的林先生生起气来比安成民还恐怖。
而很遗憾安文光没能见识到林年的这一面,他的头晕得厉害,可能有点脑震荡,加上缺氧,躺在沙发上缓了两分钟才勉强爬起来。
安文光只知道林年把安成民拽到卧室里去了,他慢慢地站起来,想去卧室门口听一下声音。
管家连忙过来:“您先不要起来,医生马上就到了。”
“我没事。”安文光嗓子有点哑,他顶着轻微脑震荡慢慢地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了里面吵架的声音。
或者说是林年的单方面输出,只不过隔音效果太好,就算里面的人说话声音很大,安文光也听不清楚,或者也可能是他现在有点脑震荡的缘故。
“安成民你疯了是不是?你要把你儿子杀了是吗?”
林年一进了卧室门,就松手让安成民跌坐在地毯上,毫不留情的对着他怒斥。
林年是真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两个人不要接触不要出事,费尽心思的想早回家隔开他们,结果就这么一小会儿,安成民就给自己整了个大活。
“虎毒还不食子呢,就算文光不是你亲儿子,就算他是个陌生人,你这么打他也犯法了你知道吗?”林年气得真想把安成民也揍一顿,但是安成民是他老板,又是收留了他的人,安成民对安文光再怎么不好,对他从没有亏待过,林年还真不能揍他。
安成民就坐在地上,看着林年气得走来走去,情绪居然诡异的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