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怀拍了拍陆行之的肩,应允了。
第二杯茶敬给定国公。
陆行之,“爹爹,您得向皇上给我和烟儿请婚。办得隆重些,全上京的人都知道的那种。”
定国公始终憋着一口闷气。
道理他懂,十几岁的少年郎,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哪个不冲I动?哪个不想干出一番大事业?
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一个儿子!
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往后余生和夫人该怎么过?
怎么过!!
陆行之明白父亲的担忧,安慰道,
“爹爹,您要相信,就凭着儿子对烟儿的情分,爬也会爬回来的,绝不可能死在......”
“呸呸呸!呸呸呸!”
姚夫人急急堵住陆行之的嘴,“不许咒自己!不许胡说!!”
陆行之就笑,姚夫人伸手使劲拍儿子一巴掌,不解气,又抱着儿子哭,
“你心头就只有你小媳妇儿,就没什么对你娘说的?”
陆行之,“有。”
他让娘给他写信,写得越多越好。
他会回信的,只要有空,就给她回信,让她知道他在漠北干了什么、吃了什么、生活得可好?
姚夫人抹了眼泪,“还算你小子有心,晓得娘会担心你。”
陆行之干咳一声,叮嘱道,
“那啥?娘,您记得写信的时候,让烟儿代笔。”
“不是,儿子绝非念想烟儿,这不是怕您写字太多,伤眼睛么......”
“啊啊啊啊,娘,您别打,别打!”
*
很快,转眼到了年后,陆行之和霍修染纪沐尘跟随大部队去往漠北。
国子监里,苏烟正在收拾东西。
爹爹替她办了提前完业,她得回太傅府。
今个是她在国子监的最后一日。
想想就气人,陆行之上午刚走,她下午就得离开国子监。
真真丢死个人了,
他居然,
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她!
哼,等他回来,她非要揍得他满地找牙!!
陈宝儿跑过来,不舍道,“阿姐,我好难过。以后不能和你做同窗了......”
苏烟拧眉,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宝儿。
先前确定陆行之要去漠北后,她写了很长一段祝福语给他,叮嘱他好生吃饭、叮嘱他好生照顾自己、莫要过于念想父母......
宝儿说得对,那么情深意切的用词,以他武将的脑子,多半看不懂。
她干脆写了个简单的——“今日一别,他日再逢。愿君千般好!”
写在一张粉色的信笺上,就夹在送给他的册子里。
也不知道他去了漠北,会不会打开看。
翻到一本《天下杂记》,想起先前邻桌的闻兮找她借过。
这本书绘的是大京的地理分布,市面上不好买,是父亲苏德怀搜罗了好久才得到的。
苏烟将《天下杂记》递给闻兮。
“送给你!”
闻兮愣了片刻,笑着接下。
同窗们都来和苏烟告别,苏烟和众人打过招呼,随着外间廊下候着的侍卫离开国子监。
闻兮坐在位置上,望着苏烟离开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下学后,他打开《天下杂记》,看到里面有一张粉色的书签,书签上写着,
——“今日一别,他日再逢。愿君千般好!”
闻兮不知道,这张书签是苏烟要送给陆行之,被她错放了而已。
他笑着,将这份礼物珍藏。
他第一次觉得,或许离别并不凄楚。
*
漠北边疆,漫天的硝烟飞扬,尘土混着鲜血叫嚣。
人群中,一个英勇的少年郎飞驰而过,斩蛮夷、杀匪寇,刀下不留活口。
另一边,霍修染被敌寇重重包围,纪沐尘被蛮夷踩在脚下。
陆行之甩出长剑,一剑刺中纪沐尘面前的蛮夷;
又骑马疾驰,反手将包围中的霍修染救出。
这是三兄弟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杀戮。
一番厮杀后,蛮夷先行撤退,三兄弟不敢大意,躲在山石后头喘着粗气。
纪沐尘:“大爷刚才差点成太监了!”
若不是陆哥及时出手相救,蛮夷手中的长矛一旦刺下来,他的命根子就没了!!
霍修染想起刚才被围攻的惊险一幕,叹道,
“刺激!”
又看向陆行之,“陆哥,你不怕么?”
陆行之斜坐在地上,弓着腿,悠闲地打磨手上的蓝宝石。那蓝宝石璀璨绚烂,是不可多得的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