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动弹不得,没了意识。
夜深似被浓墨染透,熏笼放到后半夜,散尽了热,被驱散或是从未远走的阴寒去而复返,回到未盖厚被的烟戚身上。
冷汗浸湿了寝衣,被凉意一碰,冷到深处,烟戚好像清醒了,张开嘴听见自己喊了谁,她发出的声音似在虚无缥缈中回荡。
眼前依旧虚无,她却依稀回到了去岁中秋。
她已记不清当时桂花酒的辛辣,只知道,那天是甜的,他踏着月光走来,将她被风吹乱的鬓边青丝别在耳后,声音仿若染上了酒香,让人沉醉其中。
他笑说:“没想到我们烟戚是个小酒鬼,能醉得认不出来人……明年,以后许多年,都不许再喝这么多了。”
她闭眼,他消失不见。
温热的泪从眼角落下,在鬓边青丝间慢慢蜿蜒消失。
没有明年,也没有以后了。
她讨厌权势,也不懂,宁王府到底在算计什么?
在黑夜中怕惊扰到旁人,烟戚无声闷着哭。白芍说被她护着,可事实是,他护了她十余年,才让她有余力庇护旁人。
这十余年,她也用命抵回去。
不欠他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