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乱叫,想捂他的嘴。”
“……”
一场危机总算解除,对方半信半疑,手从温别桑喉骨上移开,但依旧牢牢钳着他的腰,冷漠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周峤看得出来他似乎有些身手,也清楚他如今只是警惕心过剩,有问必答道:“此处是大梁相府,我名周峤,这是我儿阿桑,你放心,我们对你绝无恶意。”
听到相府之后,对方挑了挑眉,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看上去就不太聪明的家伙,道:“你是周苍术离家多年的四子?”
周峤失笑,道:“正是,看来小公子对相府有些了解……先把我儿放了吧。”
“我尚且不知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对方道:“你让周苍术来见我。”
周峤一愣,没料到他竟然直呼宰相的名讳,又看一眼他的气度,犹豫道:“小公子,你又流血了,还是先把我儿放了,让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对方语气平静:“你不必担心他的安危,此处若真是相府,我即便伤了他,也跑不出去。”
周峤依旧不放心,只好先去喊了温宛白,自己匆匆去找了周苍术。
一刻钟后,温宛白拧着眉和床上的两人对峙,少年的手始终放在温别桑的脖子上,温别桑一开始还好,忽然一转脸,看到自己肩膀上的红痕,蓦地挣扎了起来:“你把我衣服弄脏了!”
“阿桑!”
不等伤者开口,温宛白急忙提醒:“乖一点,别乱动。”
温别桑老实下来,扫一眼肩膀上的血迹,看上去有些委屈。
周苍术很快阴沉着脸随着周峤赶了过来,一眼看到床榻上的人,悚然一惊,上前道:“太孙殿下!”
温宛白和周峤神色惊愕,显然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小少年竟然就是如今的大梁福星,承昀太孙。
看到他出现,承昀终于相信了周峤所说的话,他松开了钳制着温别桑的手,后者马上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温宛白面前:“他把我衣服弄脏了。”
承昀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周苍术已经道:“来人,快去通知宫里!”
承昀抬手按住伤口,此刻才道:“二位恩人见谅,我昨日才遭遇过刺杀,不得不警觉一些,你们放心,待我见过母妃之后,定有重谢。”
周峤一边点头,一边道:“若殿下不介意,还是让我再处理一下伤口,瞧着,应当是绷裂了。”
一直到当今太子妃常赫珠匆匆赶来,温宛白和周峤才终于确定,他们的确是救了太孙殿下。
在常赫珠和温宛白夫妇道谢的时候,承昀来到了闷闷不乐的温别桑旁边。
轻咳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温别桑扭过脸,不与他说话。
“……方才对不住。”承昀略有歉意,又看了一眼他肩头的血迹,道:“这样吧,改日我命人给你缝一件新衣裳……”
“我这便是新衣裳。”温别桑瞪他,道:“是我十二岁生辰的时候阿娘给我缝的。”
承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被他钳制的时候没见害怕,看到他伤口绷裂也不见担忧,竟然兀自为自己的衣服染了血而伤神……
那可是皇太孙的血,沾上去不是他的福气吗?
承昀心中纳闷,但也不好意思说,只能再次道:“那你说怎么样,我赔你一些银子?或者,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温别桑看着他,道:“你要赔我银子?”
承昀意识到,面前是个小财迷。
他自信一笑,道:“你想要多少银子?”
温别桑一时没了谱。他对太孙并不了解,也没什么概念,只知道他是当今圣上的孙子……当今圣上的孙子有多少钱呢?
就在这时,常赫珠走了过来,见到两个家伙站在一起说话,不由一笑,道:“这就交上朋友了?”
承昀算是默认,温别桑却道:“还没有。”
温宛白叹息,又对常赫珠告罪道:“我这孩子与旁人有些不同,还望太子妃不要见怪。”
常赫珠什么人,对周家的一切自然早就清清楚楚,她走上前来看着温别桑,道:“我瞧着这孩子倒是晶莹剔透,不知周夫人可否割爱,让他随太孙进宫做伴读?”
温别桑睁大眼睛,承昀也挑了挑眉,温宛白忙道:“不可!”
常赫珠神色划过一抹意外,承昀也怔在原地,无法理解她的拒绝。
“我们这孩子……性子怪异,若进了宫,只怕会惹殿下不快。”
承昀和常赫珠离开相府,来到车上,常赫珠关心了一下他的伤势,又责备了他几句,承昀呐呐认罪,难免又想起温别桑,道:“周家为何不让那小孩来给我做伴读?”
常赫珠多看了他一眼,道:“听说那孩子脑子有些缺陷,前两年周峤刚入京的时候还带他四处看过,你没瞧出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