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温泡不了,菊花清火啊,给你一包?”
“用不着。”
陈默和席司宴做了差不多快一周的同桌。
排除他和某杨同学如今和未来有可能的关系,作为同桌,陈默对他再没有意见。
安静、不事儿,还能抄抄作业。
毕竟高中的作业是真的多,他就算会,也实在懒得废脑子。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喝个热水还碍着他了?
陈默拿着杯子,满眼怀疑:“嫉妒我生活健康?”
席司宴仿佛听见什么荒唐笑话。
气笑了。
“嫉妒你香烟配红茶?”
“破相敷冰袋?”
“熬夜喝热水?”
陈默:“……你闭嘴。”
两秒后,数学老师踩着那双中规中矩的黑色中跟鞋,步伐严肃站上讲台。
她手里抱着一摞随堂测试的试卷,压上讲桌,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次考试。”
“整体令人满意。”
三十多岁的女教师,头发盘得一丝不苟。
浅灰色的职业套装看起来像将她装进了一层不变的固定壳子里,刻板的,肃穆的,让人欣喜不起来。
“但是,有些人今天我要严肃批评。”
这话一出,班上开始嗡嗡作响。
而陈默像是早有预感般,迎上女教师刺眼的目光,听见对方说:“陈默,125分,这个成绩在咱们实验班只能算勉强,但是你告诉我,最后一道大题你是怎么解出来的?”
“我解的有什么问题吗?白老师。”陈默慢条斯理从位置起身。
他眼里看似带着漫不经心,实则眼底已经附上了一层阴霾。
白素秀,同样是陈默上辈子的数学老师。
陈默还记得那句话。
——杨舒乐同学成绩一向优异,各种竞赛奖杯一大堆,作弊的事他也没指认是你,还替你打了圆场!你呢?
那次不是随堂测试,是陈默转来一中后的第一次月考。
上辈子他也没有住校。
杨舒乐作为数学课代表,拿着前一天不小心从办公室带回家的数学卷子,跟白素秀解释,“白老师,是我不小心的。”
老师办公室,白素秀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指责:“陈默,咱们一中的难度可不像你以前的高中,和课代表一模一样的149分,错的还是同一道题,你告诉我是巧合?今天只要你道歉,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那次叫来了周窈茕。
女人穿戴精致,满脸歉疚:“不好意思啊白老师,是我没管教好两个孩子。”
白素秀缓了语气:“舒乐这孩子我是知道的,跟他没关系,像陈默这种情况,想上进是好事,可也要走正途。”
“是是。”
那天回家的车里。
周窈茕还一副怕伤害他自尊的模样,说:“小默,我没告诉你爸和你哥,他们知道了肯定很生气。”
陈默冷笑:“你大可以告诉他们。”
因为这句话被周窈茕认定是他心虚加不懂事。
后来陈默各科成绩稳步上升,唯独数学,他再没办法认真听进去她哪怕任何一堂课。
高考最后那点分差,也败于此。
今时今日。
仿佛旧事重演。
又有些不同。
最后一道大题陈默倒是还记得。
附加题对他这种大学上过高数的人来说,并不难,看到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就把解题步骤写上去了。
陈默以为会被说成是作弊。
结果不知是不是曾经发生的事情都有影子,只听白素秀说:“卷子是你们自己放上来的,当时课代表的卷子就在讲台上,有人看见你拿笔在台上写题了,而且你们解题思路步骤完全一致,这是高中根本就没有上过的内容。”
就差直接说他抄袭了。
“谁看见的?”陈默问。
班上鸦雀无声。
陈默环视一圈,“我说,谁看见我在台上动笔是抄人卷子的?”
这是陈默第一次在班上露出这么鲜明的情绪。
这几天所有人都快要忘了,这个成天埋头睡觉的新转校生,几天前刚把一伙人揍进了校医院。
白素秀厉声:“陈默,你威胁谁呢?不是抄别人答案,那你在写什么?”
陈默冷笑:“题太简单了怕吓着老师,特地多改错了不少,有问题?”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陈默骤然绷起的肩膀上按来一只手。
手掌宽大,手指骨节修长好看。
这只手的食指轻轻在肩膀上按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