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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2 / 4)

所有行为被人一眼洞穿的感觉,真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金梧秋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枯枝,装模作样在台阶两侧敲敲打打,边欣赏风景边往山上去,祁昭跟在她身后慢慢的走着。

老信国公的墓在鱼山山顶,据说这是祁昭亲自为他选的埋骨之地,很高,能看得很远。

汉白玉砌成的墓园很是肃穆,从走近墓园,就看到一株株笔直的松树,如挺拔的士兵般护卫在墓园中。

祭奠用的东西尽数摆好,祁昭亲自点燃香烛,先为老国公敬上三支清香,而后对金梧秋招手,让她把香插到香炉中。

火盆摆放好后,祁昭从护卫手中接过纸钱和元宝,护卫们自觉退下。

每年都是他亲自把这些烧给老国公,今年则多了个金梧秋,两人如民间夫妻那般并排跪在垫子上,将手中的纸钱投入面前的火盆。

“外祖,您觉着这姑娘怎么样?”祁昭烧着纸,忽然开始自说自话起来:“我很喜欢她,您喜欢吗?”

金梧秋往他看去,过了一会儿才问:

“国公爷回你了吗?”

祁昭煞有其事的点头:“哦,回了,他说……差强人意吧。”

金梧秋气绝:

“你确定吗?我怎么觉着国公爷不会这么说?”

“那你觉得他会怎么说?”祁昭问。

金梧秋正要夸自己,忽然察觉不对,祁昭分明就是挖个坑等她跳,故意反其道而行:

“国公爷肯定觉得这姑娘太好了,他外孙子配不上人家吧。”

祁昭见她不上当,暗道可惜:

“哪里配不上?年纪?相貌?身家?”

金梧秋提醒他:“先人面前,请保持肃静。”

“外祖,您瞧见了吧?您生前最疼爱的外孙子,竟被人嫌弃了,您说您要不要晚上给她拖个梦,帮您外孙说几句好听的?”

祁昭越说越离谱,气得金梧秋忍不住掐了他一下,然后他紧接着就告状:

“您瞧您瞧,她还掐我呢。”

金梧秋暗自念了声阿弥陀佛百无禁忌,不再理会祁昭的蓄意挑衅,默不作声的把纸钱和元宝都投入火中。

烧完纸后,祁昭领着金梧秋到山边凉亭歇脚,俯瞰着远处的京城内外,竟别有一般超脱现世的宁静。

“外祖去了以后,我在这世上就没有亲人了。”

祁昭从供品里拿了两颗橘子,他这行为自然又受到金梧秋的好一阵嫌弃:

“你母后呢?她不是你亲人?”

祁昭埋头剥橘子,剥好后递给金梧秋一半,金梧秋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接过了。

“她是我的生母,却未必当我是她的儿子。”祁昭说的话有些抽象,金梧秋没听懂。

“或者这么说,与做她儿子相比,她更希望我做皇帝。”

“从小到大,她从没问过我累不累,疼不疼,难不难受……跟我说的永远是:你要英明神武,你要聪明绝顶,你要把江山坐稳,你要把叛乱镇压,你要让四海臣服,你要让我的太后之位更加稳固。”

“她对我冷漠得像对别人家的孩子一样,连外祖都看不下去,悄悄给我关怀,对我倾囊相授,穷尽他的一生为我筹谋铺路,让我在皇位之上平稳的度过了十二年之久。”

对这些事,金梧秋多少有点耳闻:

“承兴十二年,宁王就谋反了是吗?”

祁昭点头:

“是。宁王谋反,与京中内应一起,差一点就成功了。”

“京中内应是……”

“谢律。我的大舅舅,外祖的长公子。”祁昭平静的说着,将一瓣橘瓤送进口中,目光悠远:

“他从我母后手中骗到了京城的布防图,趁着外祖生病时起兵,想要内外夹击,一举拿下京城,所幸我早有准备,也是他们轻视了我,觉得我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没有威胁,这才让我在夹缝中找到一条求生的路。”

“后来我赢了,宁王被外祖一箭射死,我大舅舅被外祖勒令自尽,以堵悠悠众口,保全谢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在这么大的打击之下,外祖一病不起,没多久就病故了。”

金梧秋第一次把传言与事实结合到一起,总结出了真相:

“你之前与我说过,老国公去世后几年,你为了让谢家保持尊荣,就娶了你二舅舅,如今的信国公之女谢珺做皇后。”

祁昭点头:“是。”

金梧秋叹息:“可惜谢皇后天不假年……”

望着远方的祁昭忽的轻笑,金梧秋看他:

“怎么?”

祁昭又往口中放入一瓣橘瓤,面无表情的吃下后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她没死。”

“啥?”金梧秋难以置信地坐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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