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六已经在街上晃了好几天了,身上的钱已经剩的不多了。
陈老头死后,她便带上了陈老头留下的所有积蓄离开了村庄,孤身一人来到京城。
陈小六是真的没有想到,京城竟是这样一个富贵繁华的都城,繁华到陈老头这样一个省吃俭用辛勤劳作的老头死后留下的所有积蓄在这里的普通人家家里也不过是月余的花销罢了。
陈小六只在来京城的第一晚住了旅馆,然后便在城里的破庙里住了下来。
陈小六如今生活都如此拮据,更不用提像陈老头希望的那样去学堂。
这几天,她在城里打听了关于上学堂的事。
读书识字,那是有钱人才能花销得起的,哪里是他们这些乡野村夫能负担得起的,就算是京城里最便宜的学堂,一年的束脩也是让她望而却步的数字,即使是有钱人家,能读书写字的也都是家里的公子少爷,除非是极其富贵的家世才会让家里的女子学读书写字,陈老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才想让她一个姑娘家去学这玩意,也许是她男装穿了太久,连陈老头都忘了她还是个姑娘家吧。
一股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陈小六鼻尖轻嗅。
这包子好香啊,一定是白菜猪肉馅的吧!
包子摊上飘散而来的香气像是长了手一般攀附在陈小六的身边。
陈小六放慢了脚步从包子铺走过,眼神在包子上停留了片刻,几不可见地咽了咽口水。
陈小六内心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绕过了包子摊,走到了一旁的馒头摊子。
“老板,拿个馒头,要大点的。”
“诶,来了。”老板熟练地给陈小六拿了个馒头。
陈小六从兜里拿了一文钱给老板,老板却没要。
“小兄弟,你都是我的常客了,我看你最近天天来就买一个馒头,怕是最近手头紧吧,我这次就不收你钱了,你以后有机会多来光顾我生意就是了。”
“多谢老板,不用啦,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手头有点紧的陈小六还是婉拒了老板的好意,毕竟老板开门做生意又不是来做慈善的,再者老板便宜了她一次还能次次便宜嘛。
不过老板的善意也提醒了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庄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下的了,当初想着要完成老头的对她的期望来京城求学,她便把所有能变现的都变现了,不能变现的也都留给了庄子里的阿叔阿婶们。
如今这点钱想在京城上学堂也不现实,不说陈小六负担不起的束脩,单说学堂里都是男子,男女有妨,虽说陈小六多年男装,但混迹于男子当中仍是多有不便。
不管怎么说,既来之则安之。目前陈小六最想要的就是在这京城里扎下根来,虽然没有多少积蓄,但是她有手有脚的,难不成还能在这饿死不成。
陈小六吃了半个馒头,将剩下的馒头包好放进怀里,准备留着晚上再吃。
陈小六这一天都在街上来回徘徊,她想找个稳定的活干,但是她看上去太瘦小了,码头搬货的不要她,就连餐馆跑堂的也不要她,哪怕她再三想向对方证明自己真的很有力气,对方也不为所动。
临街的茶馆,二楼。
景明一身锦绣华服,缓缓品尝着杯中的君山银针,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眼神却停留在街上的那抹四处游荡的身影上。
日薄西山,天色渐渐昏沉,眼见夜幕便要伴着细雨降临,街上的铺子也关的三三两两了。
陈小六有些不抱什么期望的走了一家酒楼。
“掌柜的,您这里还招人吗?”陈小六走到柜台,向柜台里坐着的人问道。
“不招人。”掌柜的坐在柜台前,眼睛也没抬起来,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算着账。
“掌柜的,您看看我,我什么都能干,什么苦都能吃,我力气很大的,我一个人能扛八个沙袋,我跑步也快,一刻钟能跑十里地。”即使掌柜的说了不招人,陈小六仍是在卖力的推荐着自己。
掌柜的不耐烦地抬起头,无语的看了看陈小六的小身板,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改口道:“啊我想起来了,我这儿是缺个人打杂。”
陈小六的目光里燃起了希冀的火苗。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小六,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似乎非常满意地点头:“确实挺不错的。”
掌柜的说着还用手拍了拍陈小六的肩膀:“这健壮的身材,看着力气就大跑的也快,非常适合我们店铺,明天就来上工吧。”
陈小六被掌柜的拍得踉跄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虽然她很想要这份工作,但是这掌柜说的是认真的吗?
“工钱的话每月一两银。”
一定是认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好的掌柜,我现在就可以上工了。掌柜的有什么吩咐?”
虽然有些曲折,但是陈小六好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