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寒交迫后,温热的水和食物果然让人心情很好。
王培安肚子里有了东西,浑身力气都回来了。他坐回睡袋上,语气不觉间宠溺道:“要吃点东西吗?”
眼前人沉默的瞪住他。
“这样,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眼前人眼睛猛的眨了一下,立刻又装着毫不在意,可不停嘟起又抿紧的嘴唇,却泄露了他心里强烈的愿望。
他,的确有一件刻骨铭心却无能为力的事情。
他的师父,那个从小把他们养大的人,还陷在,魔窟里。
他以为到死都没有机会救出师父了,可眼前这个人,虽然看着不像好人,可就是给他一种感觉:只要他愿意,他就能。
小山雀般的眼睛,上面覆盖着雁羽般密密眼睫毛,此刻正骨碌碌的转动着,看着可怜又可爱。
王培安不由自主又笑了。笑容在他端庄沉肃,棱角锋锐的脸上绽开,就像一株经冬历寒的雪松,终于在春风下温柔的吐露了一点新绿。
像是下定了无限的决心,单薄的青年昂起他荏弱的脖颈,看向王培安,小声道:“我叫 金骏眉。”
“金骏眉?是金骏眉茶的金骏眉吗?嗯,很好听。”
“那我叫你什么呢?”王培安笑望着他,鹰眼狼顾,“不如,我就叫你金金吧。”
金骏眉猛的一抖,神情恍惚一下,耳边响起师父多年前初收留他时的声音:“这里是茶的故乡,金骏眉茶最出名,你就叫金骏眉吧,我平时就叫你小金金。”
“师父!”金骏眉喃喃低语,我会救你出来的。
“好了。”王培安丝毫不顾自己衣衫不整,一把把颤抖着身子拼命忍受痛苦的美人拉进怀里,“现在,可以说你的条件了。”
美人僵硬着身子蹙着眉头,却没有推开他。王培安一手托着他圆圆的后脑勺,一手搂着他的腰。目光灼灼。
“我要你救我师父。”
怀里的人第一次直视着他的眼睛。
“奥~看来是个很艰巨的任务啊!”王培安的手轻轻抚动,感受怀里人绷紧的肌肤。
轻笑道:“不过,这对我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条件了。我还以为,金金会说别碰你呢,那可是真要我命了。你看,”王培安抓住他的手,“它真的等不及了。”
怀里人瞪着他,拼命甩开了手。
王培安哈哈大笑,怀里人却惊慌的看着他,微翘的唇尖一抖一抖的,可爱极了。
王培安低头,一口吻着这唇尖。
然后手下也没闲着,光滑细腻,如玉微凉。
怀里人好像终于认命了,放弃挣扎,软下了身子。
王培安亲亲他紧闭的双眼,亲昵道:“别怕,我答应了你姑姑,就会一辈子照顾你,爱你,绝不食言。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了,你可以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怀里人不说话,但颤抖的身子,仍然暴露了他的紧张。
王培安亲吻着他的唇,他弧线流畅温柔的下巴,他纤长白皙的脖颈,然后,是一条绝不该出现的。
隐秘伤口。
他抬头,看见怀里人汹涌的眼泪,无声,但悲凉。
王培安的心猛的一疼,被怀里人的悲伤刺中。
他急急的低头,边吻着连绵不绝的泪水,边低声轻语道:“金金,宝宝,我错了,我不动你了,别怕,我帮你穿衣服。”
说着,就去拿被自己扯在一边的衣服。
可是,他的手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这只手仿佛更冷了。
怀里人颤抖着睁开眼,痛苦的望着他:“你也嫌弃这副怪异的身体吧,可是,我只有它了。我能给你的,也只有它了,求你,救我师父。”
王培安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三十多年来,他活的冷漠又自律,少年时跟着师父勤修武功,专研学业;青年时加入特训营,各种极端训练,让他变成一个理智大于情感的冷静锋刃,完成着国家和家族赋予他的使命。
从没有这一刻,这么心疼,这么懊恼,不该冲动的没打开心结就轻易碰了他,虽然是为了救他的命,可在他眼里,就是个对他用强使手段强迫要得到他身子的人,何况还是这样一副他自己死都不愿示人的身子。
王培安把他抱在怀里,边慢慢给他穿衣服边轻轻亲吻他的脸颊,轻声道:“金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美,是最美丽最动人的神迹,是造物主的恩赐,谁看了都会动心。”
“可是,”怀里人倔强着声音,“你既然不嫌弃,那就给你吧。你答应了救我师父,我不喜欢欠别人。”
“傻瓜,我怎么是别人呢?你姑姑把你托付给我,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不是不要你,是怕你心里难过。”
王培安贴着他的脸颊,温柔的哄着,就像哄一个婴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