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知道,如果他所谋之事成功,墨雨的前程不可限量,柳静颐嫁与他,也算是一个极好的归宿。
虽说柳静颐毁了容,墨雨并不在意,荆子言看得出,墨雨对柳静颐极为上心。他愿意成全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护卫。
只是如今柳静颐年纪尚小,他也并未将此事言明。所以,他对柳静颐私自去冰人馆一事,格外不满,即便是为了查案。夜色已深,瓢泼的大雨变成了淅沥的小雨,伴着烛光,荆子言坐在书案旁梳理线索。那银质面具黑衣人是他的心结。从柳州到陇右,黑衣人牵涉甚多,荆子言有预感,黑衣人并非单打独斗,其背后一定是一个有计划有预谋的组织,且其所图甚大!
回到厢房的柳静颐,心中有了计较。她向来敏感,今日荆子言的话,加上平时的一些暗示,她能推测,荆子言想将她配与墨雨。
她摸了摸自己那伤疤,有些感慨。自从将那火红的炭火烙在脸上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打算婚配。如今她只想忠于主子,如果有一天主子开恩,放她自由,那是她的福分。终究她是要离开的,在此之前,她要保护好主子,调理好他的身体。
脱下外衫,躺到床上,她辗转反侧。今日去了一线牵冰人管,她也算有所收获。如果那李媒婆当真在做贩卖人口的生意,她一定要将其绳之以法。她联想起自己的身世,如果不是被荆子言买下,她尚不知如今会在何处。她感叹自己的幸运,可那些被李媒婆略去的女子,又有几个会如自己般幸运。花娘被逼做卖笑生意,纪少夫人被嫁给傻子……
她突然想起,唐子卿母亲,户籍记载其是流民,也是经过李媒婆撮合,加入唐子卿的父亲。那如果唐子卿的母亲也是伽罗人呢?她想起,寒澈所说,唐子卿会伽罗语,这不是巧合……
如果李媒婆给自己找的郎婿,也是一位伽罗人,那是否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李媒婆略人的罪证?柳静颐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个链条一网打尽!
她隐约觉着,这案子,有两条线在牵着他们!明线是薛文奕被杀,暗线却不仅仅是这略人略卖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