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临,26岁。
幼年父母离异,家中独子,首都高等警校毕业。
本来对未来有无限的憧憬,现宛如茫茫人海中的一颗微尘,默默无闻。
最初杨临可以留在首都参与治安管理,但因为父亲突然病逝,又回到了家乡。
如今家道中落,又巧逢父亲离世,留给杨临的只有沉重的负担。
高达七百万元的私人外债和八十万元的银行贷款。
那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土方工程老板杨父,因过分纵容亲信,最终导致生意失败,使得整个杨家陷入了无法挽回的困境。
回想起当年,杨临还在上大学时,毅然决然地为父亲贷款,只因为他坚信父亲能够重振旗鼓,再创辉煌。
然而不知为何,父亲的噩耗来得太过突然,撕碎了他美好的幻想,甚至几天前他还依然执着地坚信着着父亲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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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父尚且在世时,曾经向他引荐过一个人——淮州省临江市水利厅项目中心的主任,名叫沈环。
一名已经退休的老厅长,曾经担任过一级巡视员,省水利厅纪委监察委员等职位。
曾经的沈环因为由于杨父生前在水利工程验收工作的一时疏漏,遭到了党组织的调查处理。
但凭借着杨父卓越的个人担当和出色的协调能力,最终沈环的党内处分得以幸免。
这也导致杨父与沈环的合作关系到此结束。
但并不影响杨临与沈环的关系,他们经常在一起打网球,关系非常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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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往日里每个寻常的清晨,杨临驾车前往体育场。
只要天气状况良好,沈环几乎每天都会在此处打网球。
杨父刚去世不久,当杨临再次与沈厅相见时,后者的眼神之中似乎流露出对杨临的一丝心疼。
“今天这么早就来了?”沈厅一边说着话,一边发出一个球,但这个球并没有过网,他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球准备继续。
“沈伯,今天想着早点过来练练球,还以为您不在。”杨临系好头巾,把网球拍放在旁边,走到球场中间坐了下来。
此时与沈环对打的老干部是熊岚。
他是一名已经退休的公安厅干部,至于具体官职大小如何,杨临并没有刻意去打听。
杨父离世之前曾经特别嘱咐过杨临:只需专心打球,不必去想着去巴结或者八卦,任何关系都是靠时间的打磨,最终都能水到渠成。
“杨临来得正是时候,我刚好想抽烟歇息片刻,你先顶替我。”
熊岚径直走了过来,杨临见状赶紧殷勤地递上一根香烟,并帮忙点燃。
杨临每次以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走上前去,但结果总是被沈环的球技打得满地找牙。
这场景常常引得周围一群老前辈们开怀大笑。
杨临从来不多说什么话。当其他老干部上场,他便会默默退下,站在一旁帮忙捡球,或是助兴。
不知不觉间,已然临近中午,到了该散场的时候。
这一次,杨临仿佛早有预谋一般,邀请沈环搭顺风车回家。
说完,他眼神坚定地看着沈环,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沈环闻言,侧过头来,然后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他抬起手示意杨临走在前面带路。
换作平常,沈环总是乘坐熊岚那辆黝黑气派的路虎揽胜一同离开。
这辆车所散发出的那种不可侵犯的肃杀感令杨临颇感不适。
然而杨临的座驾则显得有些寒酸。
是一辆普通的黑色大众,此时静静地停靠在路边。
杨临礼貌地替沈环打开车门,等他坐稳之后,才回到主驾驶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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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熊老跟我念叨过好几次,说你是个实诚人。每次来找球场,都会带上一包好烟。我觉得你今天送我回家是有想说的吧,因为你平常都走得早。&34;
沈环坐在车子后排,透过车内后视镜仔细端详着杨临。
杨临用余光瞥了一眼后视镜回答道:&34;从家里拿包好烟出来不过是举手之劳。我早点走其实是因为…&34;
“因为担心别人认为你是在巴结退休的老干部。”
这句话令杨临额头冒汗,尴尬之情溢于言表。
沈环讲得非常直白,但他语气很平静。杨临无法否认,因为自己的确有这样的顾虑,或者说是目的。
此时杨临默默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虚伪地否认自己的想法,而是等待沈环的回应。
多年来,这个集结各路高官干部而组成的老年网球队,一直仅仅就容纳着杨临这一位年轻人。
甚至很多体制内的年轻干部,都非常想巴结领导而加入球队,从而拓宽他们的人脉网,万一谁被老前辈看上,那都是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