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梨咬唇,“在想你。”
很轻的三个字,却很清晰真切。
听筒里陷入一瞬的安静。
“笙笙。”
“嗯?”
“到阳台上来。”
“现在?”
“嗯。”
阮梨走到阳台上,轻垂的夜幕之下,苏河静寂,远山幽沉,遥遥可见点点渔火,和浸在水中的天星交映成辉。
蓦地,如乌绸的天空绽开第一朵烟火,簌簌碎金如锦簇花团般盛放于苏河之上,映亮了夜色里苍郁的山脊。
继而是第二朵、第三朵、第四朵……漫天飞花,流光溢彩,一簇簇,一蓬蓬,整个夜空不消片刻就变成了烟火的海洋。
阮梨诧然。
她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场烟花。
属于二十五岁的她。
点点烟火如星光,星芒四溢,映照千年古刹的檐角,洒金一般地坠入粼粼苏河。
阮梨和霍砚舟都没有挂电话。阮梨在专注地看烟火,霍砚舟在陪她。
墙上的挂钟指到23点59分的时候,在漫天烟火里,阮梨听见霍砚舟说:“笙笙,生日快乐。”
*
新的一周,阮梨的日常依然是往返于青溪镇和苏市,古窑的修缮已经临近尾声,经过阮梨和文保局老师的反复论证,这一处千年古窑已经具备了复烧的条件,暂定六月初十举行复烧仪式。
周四这天,一条“恒远文化城落户苏市”的消息登顶各大财经媒体。据悉,恒远集团将斥资380亿元打造旗下首个文化城项目,集非遗文化、主题乐园和休闲娱乐于一体。同时,青溪古镇的开发也被一同并入到文化城项目,早前坊间传言的东方迪士尼?”终于落定。
上一次霍明朗来青溪镇考察的时候,阮梨就有过这样的猜想。但当这一切真实地摆在眼前时,那种悸动还是格外的强烈。
她跟的项目会和霍砚舟的恒远发生交集,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阮梨想起年初的时候,她和霍砚舟在青溪镇巧遇,他们在车上聊了古镇的开发、文化的传承和经典品牌的打造。
一切,好像冥冥之中都有定数。
阮梨在电话里和霍砚舟聊起这件事的时候,霍砚舟刚刚结束一个海外会议。
“怎么办,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想明天就看到这座文化城。”
霍砚舟轻笑,“理解阮老师的心情,但还是要给你老公一点时间,好吗?”
他叫她阮老师,又自称老公。阮梨有点受不了这种似有若无的撩拨,心尖发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定,“初步预计要几年呢?”
“至少三年。”霍砚舟话停一息,“要不要视频?”
“嗯?”
半晌,视频接通,阮梨窝在阳台的懒人沙发里,看屏幕里眉眼英致的男人。
霍砚舟坐在宽大的皮椅里,白色衬衫的领口开着一粒扣子,整个人有种放松的清俊。
“亚升的第一批手办这个周末就会正式投入市场。”霍砚舟说。
阮梨笑眼弯弯,“我听爸爸说了,经销商的订单直接翻了三倍,说明大家都看好这个系列。”
“阮老师设计得好。”
“才不是,很多创意都是南湘的。”阮梨不揽功,也没打算对外宣扬这件事。
“等你来了苏市,我们要一起好好谢谢南湘。”
“好。”
一霎的沉默,两人都隔着屏幕望向对方,不言语,却都能感知彼此的思念。
阮梨被霍砚舟直白的视线看得脸热,“给你看苏河的夜景。”
她切换话题,将手机的镜头调转。
“很漂亮是不是?”
镜头三百六十度轻晃。
“你阳台挂的是什么?”霍砚舟冷不丁开口问。
“嗯?”阮梨抬眼,一眼就看到了那两条白色的提花丝袜。尤其是长款的那一件,在腹股沟和腿根的位置连接着两指宽的蕾丝吊带,将纯欲拿捏到极致。
在霍砚舟凝定的视线里,阮梨咽咽嗓子,小声道:“丝袜。”
“这……怎么穿?”
“啊?”阮梨眨眨眼。
霍砚舟声音有些哑,“长的那一件,怎么穿?”
阮梨:“……”
这要她怎么说。
“就……贴身穿,Miya送了我一件旗袍,可以穿在旗袍里面。”
霍砚舟沉默。
阮梨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视线里的滚烫,她长睫轻颤,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定,可这具身体好像受不住霍砚舟这样专注的视线,仅仅是凝视,就让阮梨生出一种被一寸寸丈量探析的错觉。
“你……”
“可以穿给我看么?”
阮梨微讶,“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