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说着愤愤地瞪了眼身前的人,“禽兽啊禽兽,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都没及笄呢,还是个花骨朵,你也下得去手。呸!我大理寺怎么出了你这个斯文败类,真是……啊秋!”
话还没说完,他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还愣着做什么,拿来啊!”他说着直接从郭达袖中扯出手帕。
看着帕角绣着的兰花,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恶趣味般地狠狠擤了擤鼻涕,而后又塞回去,“谢了啊。”
郭达一脸嫌弃,直接将他用过的帕子扔在了罗汉床上,“我说徐大人,您这是染了风寒,还是……”
正说着,门外响起衙役的通传声。
他忙出去察看。
不多一会,他便折了回来。
此时,徐喆正拿着一把小铜镜在端详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完蛋!我眼角生了一颗丘疹,一定是得了天花!”徐喆惊慌地放下铜镜,对郭达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宁王妃,快叫宁王妃来救我啊!”
“要是长一脸麻子,我还要不要活?”他忍不住哀嚎。
“你确定要请宁王妃?别忘了上次宁王差点死在大理寺。”郭达双臂抱胸,“你这么做又会让景王殿下怎么想?”
“命都要没了,我管他怎么想?”
徐喆说着再次裹紧了身上的被褥,“再说了,景王殿下在此次天花疫情中的表现也太令人失望了。”
“听你的意思要转投宁王?”
郭达不禁竖起大拇指,“大人见风使舵的本事又上了一层楼,我果然没有跟错人。”
“什么见风使舵,我这是中庸之道,中庸之道。”
徐喆说着又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对了,刚才何事?”
“没什么大事,刚才宁王的人送来了一个抢粮的劫匪。”
“劫匪?应该送到京兆府去,送来我大理寺做什么?平白的又多一张嘴。”徐喆只觉得晦气。
“一开始是押去了京兆府,但京兆府的大牢已经满了,不得已才送来了大理寺。这些人倒是脑子灵光的,近来盛京城缺粮缺得厉害,他们为防饿死,都主动犯事,把自己投进了监狱。”
徐喆:“……”
这是当他们衙门是收容所了。
“徐大人,我劝您还是去一品锅吧,宁王妃那么忙,哪有功夫特地上门来给你看病。”郭达说着将人送罗汉床上扶起来,“走吧,我送你过去。”
“我极有可能得了天花,你离我这么近,不要命了!”
“大人不用担心下官,下官昨天打了疫苗,想来应该不会被传染。”
徐喆愣住了,“有疫苗?你不早说!”
他愤愤地指着郭达,“禽兽啊禽兽,这等好事你竟然不告诉我!我跟你说,我这张脸要是毁了,我跟你没完!”
他说着再次哭嚎起来,“我那十八房小妾,有十九房都是贪图本大人的美色。要是没了这张脸,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怎么又多了一房?”
“前几天新纳了一外室,是个卖身葬父的姑娘,本大人觉得她长得水灵……啊呸,觉得她身世可怜,就把她收了……”
“……禽兽。”
徐喆穿了件外袍,在郭达的搀扶下出了大理寺。
临走前,他还语重心长地叮嘱郭达,“小郭啊,你可不能学张在义那老匹夫,我们大理寺不能投进来那么多人,本大人养不起。”
张在义,便是京兆府尹。
郭达:“……”
徐喆前脚刚到一品锅,后脚天坛那边便传来北宫攸失踪的消息。
看着正在为自己扎针的林妙音,徐喆慌忙举起双手,“宁王妃,我发誓,不是我做的,这件事和我无关。”
玉竹嘴角抽了抽,“我家小姐也没说是你做的。”
这人怎么还不打自招呢。
“针头无眼,徐大人不要动,免得误扎。”林妙音说着将刺破徐喆的血管,将针头推进去。
“啊——”
针头扎进去的刹那,徐喆突然嚎叫了一嗓子,吓得林妙音差点又将针头拔出来。
“痛痛痛,好痛……”
徐喆夸张地大喊,“宁王妃,我没骗你,宁王失踪的事我真不知情,你不能公报私仇!”
林妙音:“……”
玉竹:“……”
甚至整个病房里的人都沉默了。
扎针分明就像被蚂蚁咬了一样,有这么痛吗?
打完针,林妙音来到院子里,麦冬拱手上前,“王妃,王爷的伤还没好,如今莫名失踪,卑职担心……”
“你带人去寻吧。”
林妙音直接吩咐道:“给我留两个人就行,其他神英军你都带走吧。”
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