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之外,秦瑶毫无反应,继续夹菜吃菜,看都没往父子俩这看一眼。刘季心里一喜,立马转头朝二郎看去,小少年神色一慌,显然没想到阿娘居然没有呵斥阿爹,眼珠子飞快一转,拔腿就跑。刘季立马追了出去,“逆子休跑!”远远听见后院传来二郎的告饶声,“阿爹我错了,我不该忤逆您,你就放了我吧,再耽搁下去,大好时光就全都浪费了,不如用这些时间去多看两行书.唉哟!”二郎捂住脑袋痛叫一声,赶紧继续朝前狂奔,省得被阿爹丢过来的鞋再砸一次。刘季最烦这小子张口闭口就是看书练字,要不是这臭小子他哪里用得着每日鸡不叫就爬起来看书!刚刚居然还想在娘子面前陷害他,幸好娘子是明事理的,要不然他今天岂不是要把小命交待在饭桌上?“刘子书,你算是踢到铁板了,今天不把你揍服老子就跟你姓!”二郎回头提醒他爹:“咱们两一个姓,就算阿爹你不揍我,你也跟我一个姓,除非你让我跟阿娘姓。”刘季眉毛一竖,胆大包天的玩意儿,真是无法无天了!撸起衣袖,眼睛环顾院子,抄起墙边的扫帚竹条便挥了上去。饭厅里,听着院里的鸡飞狗跳,大郎啧啧摇了摇头,转身拍拍龙凤胎的小脑袋,“快吃饭,多吃点,日后记得不要随便忤逆长辈。”三郎懵懵的小声问:“大哥,阿爹也算长辈吗?”大郎瞅一眼从堂屋门前狼狈跑过的二郎,以及拿起竹条在后面狂追的亲爹,难得郑重的颔首,“算!”“哦。”三郎点点小脑袋,表示自己记住了,还不忘告诉妹妹,“四娘,不要忤逆阿爹哦。”四娘傲娇的看了小哥一眼,她机灵着呢,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不过经过二郎这一招,兄妹四人明显察觉到阿娘对阿爹教育他们的事情,态度与从前有了很大的变化。突然之间,兄妹四人意识到了一个重要问题——爹娘好像站到一条线上了。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秦瑶突然发现孩子们在家里养成了只听阿娘,反驳阿爹的习惯。一开始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但随着孩子们渐渐长大,这样的情况好像越发严重了。严重到,明明刘季有时候的出发点是对的,给的提醒也是对的,孩子们也要反驳。与之相反,把她随口说的话奉为圣旨一般,不管对错,坚决执行,甚至以此反驳外界其他不一样的声音。身在局中,秦瑶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是殷乐提醒了她。且二郎尤为严重。好几次接孩子们返家时,二郎有意提起其他同窗父母之间的相处模式,对传统的女内男外家庭模式,表达了强烈的鄙夷。严重的时候,还会在与同窗谈及各自烦恼时,因为同窗选择找父亲解决问题而言语讥讽对方。殷乐一开始也没有很在意,毕竟是小儿拌嘴而已。后来听二郎说得多了,才留心暗中观察。这一观察,就发现情况比自己想的要更棘手。一方面孩子们对自家爹娘的相处模式表示了高度认可,另一方面,也会遭受到其他传统分工家庭出来的孩子们强烈排挤,搞得孩子们自己也很矛盾,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对的。金石镇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秦瑶以女子身份担任村长,在外行走,张扬行事。当然了,当着她的面,肯定是夸她能干厉害云云。但真心感到感激的人,也只有刘家村这些人和文具厂里的工人们。背地里,秦瑶知道有很多人对自己行事强烈不满,况且她也因为文具厂员工过于充足的情况而拒绝了许多人投来的入厂诉求。在这样矛盾的情势下,正处在世界观构建重要阶段的大郎兄妹四人,必然也会接收到外界带来的矛盾冲击。秦瑶耸耸肩,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本来就是如此优秀~话说回来,既然孩子们搞不清楚到底谁说的是对的,谁说的错的,那她就用行动来给他们打一个预防针,告诉他们世界的多样性。睡前,秦瑶特意让刘季煮了四碗糖水,和自己一起敲响了儿童房的房门。刘季暗戳戳瞅她一眼,这是要干嘛?秦瑶示意他淡定一点,“慌什么,又不会吃了你。”突然想起来,她们家还没有爹娘一起跟孩子们面对面夜谈过呢,今天是第一次。四娘被哥哥们差遣,穿着家里自制的小棉拖鞋哒哒哒跑到门后,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小脑袋探出,见是阿爹阿娘,惊喜的呀了一声。床上听到动静的大郎二郎三郎齐刷刷好奇看过来,见爹娘端着糖水走进屋,互相看了看,有惊有喜。大郎觉得意外,但有种今夜会过得很美好的预感,满心期待。二郎就不一样了,晚饭时刚同阿爹闹了一场,总觉得爹娘是来秋后算账的。三郎最开心,眼里的馋意根本眼藏不住,直勾勾盯着那糖水。怕他夜里老是要起夜上茅房,家里人都不许他睡前多喝水,就更不要说甜滋滋的糖水了,迫不及待从床上爬下来,凑到爹娘跟前明知故问:“阿爹,是糖水啊?”刘季好笑的点点头,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