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汉和村长还有族长坐在堂屋里,身前围着族里有名望的老人们。
听着他们的夸赞,抬头看向院子里正和秦瑶一块儿招呼客人们吃菜的刘季,那颗为他提了二十三年的心,这回总算是落下了。
“老三。”刘老汉朝院里喊了一声。
刘季穿过院里摆满的桌椅挤了过来,先叫村长和族长,又跟族老们谄笑着点点头,这才来到他爹跟前,“爹,您有啥事?”
刘老汉喝了两杯酒,微醺,难得和蔼的握住儿子的手,指着这崭新的屋子说:
“你看看,这亮亮堂堂的屋子,结结实实的青瓦,这可都是瑶娘的功劳,三儿啊,爹说句实话你别生气,要是没有瑶娘,你现在绝不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
这话族老们都赞同的点着头,本来他们看刘季挺不顺眼,但现在因为勤劳肯干的秦瑶,连带着看刘季这混不吝都顺眼多了。
刘季嘴角微抽,心里委屈涌了上来,反手一把抓住刘老汉的手,
“爹啊,你是不知道儿的苦啊。”
刘老汉睨他一眼:“你有什么苦的,这么大的屋子给你住着,这么好的婆娘为你持家,你别不知足!”
老头把手抬了起来,一副要凑人的模样,“你以后对瑶娘好点,夫妻两个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别再犯浑,听见没有!”
刘季算是发现了,现在就算他说秦瑶杀人不眨眼,也没有人会相信。
算了,他绝望的想,哪天自己被秦瑶杀了,就算尸体发烂发臭,也没人发现。
刘老汉只当儿子是默认,对他的表现态度还算满意,又交代了一些话,这才放他走。
饭毕,女人们留下帮忙收拾碗筷,趁此机会,秦瑶在何氏和邱氏的提醒下,把村里的人认了个七七八八。
要洗的碗很多,大家用着秦瑶家的大水槽,不用不知道,用了都种草。
站着洗碗,不用蹲着,腰也不累。
而且倒水只要拔掉木塞就能自己流干净,不用两个人抬着一大盆水拿去门口倒掉。
水槽也大,清洗空间很足,好几个人围在一块儿也不挤,一大盆碗,十几分钟就洗完。
秦瑶把剩下的那些菜分成几份,让前来帮忙的几家带走,表示感谢。
虽然是剩菜,但秦瑶大方,特意买了二十斤肉回来做菜,剩下的菜里还有不少肉呢,没有人会嫌弃,只觉得秦瑶这人大大方方,不抠搜。
好几个同龄年轻妇人都邀请秦瑶得空去她们家一块儿做女工。
有几个知道秦瑶不会女工的,玩笑道:“就算不会拿针线,坐着大家伙闲聊天也好,三嫂一看就是见多识广的,我们就爱听外头的事呢,你多给我们讲讲。”
其余妇人们便附和道:“是呢是呢,我们最爱听新鲜事。”
感受到大家的热情和真诚,秦瑶笑着应下,“好,有空就来,你们可别嫌弃我。”
众人忙道怎会嫌弃,她们欢迎得不得了。
院子收拾好,时间也不早了,各家拿回自家带来的锅碗和桌椅板凳,家去了。
刘家老宅众人也随后散去,农人家里没得闲的时候,不下地也要织布纳鞋,活多着呢。
秦瑶送走所有客人,把大门关好,又将各屋都检查一遍,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用木炭条在一张木板子上划了一会儿,计算这段时间的开支。
修房子连同工钱和家具这些,花去了十两银子。
这期间因为天越来越冷,刘季可怜巴巴提出申请要一套棉衣,又花了三钱银子。
不过你别说,人靠衣装,看起来还人模狗样的。
加上他最近厨艺涨了不少,把家里也收拾得井井有条,秦瑶愣是把他给看顺眼了。
果然,这世上没有丑男人,只有懒男人。
她今天又拿出五钱银子买了米肉菜,一部分粮食填补之前帮工们午饭的消耗,一部分做席请村里人暖房。
对了,大郎四个的床位增加,她又准备了一套过冬被褥。
没办法给四张床都铺上冬被,也不需要,因为很冷的时候两两睡一床还暖和些,这一套过冬被褥,就花了五钱银子。
现在算下来,手里的银子只有十三两七钱。
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柴她抽空的时候押着刘季一块砍了不少回来,堆在进门左侧的柴棚里,烧两个月没问题。
还得再买些炭。
要烧炭,就要买碳炉,这又是钱。
家里冬日没囤蔬菜,这也得花钱买。
钱钱钱,什么都是钱!
秦瑶把炭笔一扔,往床上一躺,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得想个能长期赚钱的营生才行。
家里就那两亩荒地,四舍五入等于没田没地,她们的吃穿用度全得靠钱来买,手里现在剩下的,根本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