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妃娘娘,一日未食,想来定是饿了吧。”
熟悉的嗓音忽然撞入耳畔。
透过面前的铜镜,我与紫盈在镜中匆匆对视了一眼。
我从容平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直到紫盈在我身侧跪下,将蜜饯盒子呈递给我。
“岁妃娘娘要不先吃点蜜饯子吧。”
我侧头看过去,紫盈低垂着头,保持着女婢卑恭的姿态。
这时,另有领头的宫女走过来,严声斥责。
“君上下令,今日岁妃娘娘禁食禁水一日,你哪来的胆子,敢违抗君上的圣令?”
紫盈低眉顺眼地跪在那里辩解起来。
“恕奴婢斗胆,奴婢想君上只是一时恼羞成怒,才让岁妃娘娘禁食禁水一日的,说不定心里并非真的想岁妃娘娘饿着肚子去侍寝。”
“区区几颗蜜饯子而已,也算不上什么食物,奴婢便想让岁妃娘娘填填肚子,免得一会儿侍寝时没有气力,若是饥肠咕咕叫个不停,只怕会扫了君上的兴。”
我伸手从盒子里取出一块蜜饯来,顺着紫盈的话懒懒地对那领头的宫女说了一句。
“这做人啊,若不懂得融会变通,以后迟早会吃亏。”
领头的宫女当即灭了气焰,冲着我微微福身作揖,垂头道:“奴婢定谨记岁妃娘娘教诲。”
这一声声岁妃娘娘叫得可真是晦气。
我面色不悦地又瞪了那领头的宫女一眼,宫女立马垂下头去。
“把蜜饯放这儿吧。”
“奴婢遵命。”
紫盈将蜜饯食盒放在我面前的梳妆台时,借着衣袖的遮挡,将一张字条迅速塞到了我的手里。
“等一下。”
刚刚那名领头的宫女的声音又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紫盈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我佯作淡定地将蜜饯子送进口中,慢慢地嚼着,以此来掩饰眼底的心虚。
领头宫女朝紫盈走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问:“你哪个宫的?”
“我怎么不记得我管理的宫女中有你这个人?”
另有宫女好奇地凑过来瞧紫盈:“是啊,有点眼生,怎么看着像是仙儿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啊。”
领头的宫女严声厉色地质问起紫盈来。
“仙儿妃院里的宫女,来我们栖凤宫做什么?”
好歹是在萧皇后身边做过事的,紫盈反应极快,收起那一瞬的惊慌,她讪笑了几声。
“咳,都是当奴婢的,紫盈也是奉主子的命来的。”
“仙儿妃娘娘昨夜知晓这宫里又来了位美人儿,白日里便打听了一番。知晓是之前曾在番馆里有过几面之缘的岁世子,今夜才派我过来瞧瞧的。”
领头的宫女登时面色惨白,目光看向那盒蜜饯子,转而又看向我,不由地后怕起来。
她紧忙拿起那盒蜜饯子砸在了地上,“你家娘娘莫不是要加害岁妃娘娘?”
我扶额揉着太阳穴,真是听不了一句岁妃娘娘。
给一个粗胖的烂黄瓜当妃子,那简直就是在侮辱我。
见领头宫女要把事情闹大,不等我开口解决,紫盈便换了个话锋,威胁起对方来。
“先不说我家主子有没有那个心思害人,你这个当宫女领头的,连我进到栖凤宫里都未能察觉,难道不是你疏于职守吗?”
“若岁妃娘娘真的出了何事,第一个掉脑袋的便是你。”
“就算岁妃娘娘没出事,你今日不仅得罪了我们仙儿妃娘娘,还犯下了办事不力,监管不严的罪,就是不知,这事儿若是闹到君上那里,会如何罚姐姐呢?”
领头宫女面色又白了几分。
紫盈的话中意很明显,若是不想摊上事,那便息事宁人,不要将她来栖凤宫的事闹大。
我顺手将紫盈扶起,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行了,都别吵了。”
我恹恹劝了一句,打算替紫盈圆下场。
“这蜜饯子挺好吃的,回去帮我谢过仙儿妹妹。”
又调教了殿内宫女几句,待紫盈离开,我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
殿门紧闭,我紧忙将紫盈刚刚塞我的字条展开。
白纸黑字,刚劲锐利的笔锋,正是魏驰的字迹。
“今夜子时,必携尔同归。”
想要攻宫城谈何容易,单枪匹马闯进来,只会白白送命。
但以魏驰的性子,他从不打无准备的战。
如果我没猜错,魏驰很可能是逼着秦燃提前逼宫篡权,借用秦燃暗养的人马,加上他暗中安排在洛安城周边的潜伏兵力,今夜一举攻城。
就是不知,这放手一搏,会有多大的胜算?
提前发动宫变,就代表今夜要大开杀戒。
不仅秦昊苍和秦顾都得死了,搞不好大皇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