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嘴角的笑意,尹初颖故作可惜:“怎么死的?”
董大米犹豫几秒,犹豫道:“我杀的。”
“你?”
尹初颖有些怀疑,董大米平时最是心善,杀人这事不是她能做出来的。
再说了,董言虽然是个病秧子,但董大米这些年来一直没干过重活,身上的糙肉也变得细皮嫩肉,有力气杀死一个男人?
要知道,人在死前的潜力可是无穷大的,董大米除了身上脏点,伤口却是没见一个的。
“是你们惹到什么人了?”
心中有无数想法,也只有这个更贴近现实。
“娘,您看。”
说着,董大米手心钻出一根藤条。
因为没有金子可以吸收,这根藤条就像是还没满月就出来工作的宝宝,也就一根指头粗。
但无论多细的藤条都是可以伸缩拉长的,这一点尹初颖很清楚。
所以更能知道这根藤条杀死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男人,轻而易举。
“我与董言出来的前一天就把您之前给的营养液喝了,弟弟妹妹们都不知道。钥匙由我保管,她们谁都不敢靠近那个箱子。”
尹初颖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在与董言出来之前,你就打算杀死他?”
事情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样,尹初颖脑袋乱成一锅浆糊。
“娘,董言是皇帝的人,哦,皇帝就是那个仝痕,我们家新来的仆人。”
尹初颖一惊,她和金玉珠从来没在孩子们面前提起“皇帝”之类的字眼,就是害怕她们在府里不自在。
结果董大米不光知道仝痕是皇帝,还知道董言是皇帝的人?
那为何还要跟董言出来?
直接在府里杀了被手里的藤条吸收就好啊。
看出尹初颖的疑问,董大米解释道:“娘,在董言与我相见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的目的。”
“相见的第一天,几年前?那个时候皇帝就已经安排好了?”
“不,是他来我们府上的第一天。”
“他没来的之前,我虽然与董言书信往来,但都是正常交流。直到有天有一天,三妹调皮,把墨汁洒在仝痕晾在外面的衣服上。”
“墨汁洗不下来,我们就去外面买了件差不多衣服,想偷偷给他送到屋里,结果发现书桌上的信,是他还没来得及送出的信。”
“董言的出现和所作所为,简直和信上安排得一模一样,所以我看见他出现在门口时,就决定是一个爱慕者的形象。”
尹初颖哪里不明白董大米的想法?
无非是不想麻烦自己,所以将计就计,结果被全家人误会也不解释。
“你受苦了。”
“不,我不苦,我是她们的姐姐,做这些没有什么的,我破坏了皇帝的计划,皇帝没有为难你们吧?”
“破坏了皇帝的计划?”
“皇帝原本的计划是让董言与我成婚,成为家里的女婿就能获得营养液配方。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董大米难以启齿,脸色红了又白。
犹豫再三,她还是选择将真相和盘托出。
“还说如果拿不下我,就用一些药拿下二妹或者三妹,到时候皇帝装作打扫妹妹的房间推门而入,正好把两人在床上抓个正着,不成婚也得成婚。”
“若是不成婚,娘自然不会留着董言出去乱说,很大可能是把董言杀死,那个时候仝痕就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说亲眼看见娘杀人。”
“到时候,娘若不想与整个国家为敌,就得主动奉上营养液的配方,这才是皇帝的最终目的。”
“我当时看了信又看到他们之前的回信,这才决定如果董言真的敢来,就把董言带去私奔,去荒山上杀了他。”
“在家里杀死他,我害怕会引起皇帝的怀疑,他就会派来更多男人去找二妹和三妹的麻烦。”
怪不得皇帝当时听见董大米与董言私奔,惊得手里的碗筷都掉了,这跟他原本的计划简直南辕北辙。
得知事情的真相,董大米并没有变成一个恋爱脑,反而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考,尹初颖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开心。
“其实我杀完董言回去了一趟,听见街上很多人都说娘家门不幸,我就想着不如在外面死了算了。”
“我做的鸡肉一点也不好吃,摘的野果子一点也不甜。每次吃完饭我都想吐,可是吐掉肚子就会饿,呜呜呜~”
董大米嚎啕大哭,就像之前求自己不要走那样,尹初颖终归还是心软了。
收走捆住董大米的小藤,尹初颖不顾她身上的脏污和异味,把她抱在怀里。
于是,董大米的哭声更大了。
别人家的小孩在这个年纪不说活得无忧无虑,起码是开心的,董大米却在内心埋着这么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