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笙一直躺到外面的天彻底黑透了，才从床上爬了起来，蓬头乱发，赤着双足，如丧尸一般慢慢地移动到浴室。
浴室内的灯光忽然亮起。
她站在镜子前面，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此时，镜子中的她活脱脱像个女鬼。
头发乱蓬蓬的，脸色惨白，一双眼红肿如桃，嘴唇也苍白的毫无血色。
她眼神惊恐的，怔忪地盯着自己的镜子，良久才缓过心神来。
她低下头，拧开水龙头，掬起一碰冷水泼向自己的脸。
她一边洗脸就一边将湛晟的祖宗十八代全都从坟里拖出来骂了一遍。
她用这种精神胜利法，使得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她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抹了一下脸，随即走出房间。
她听到小葡萄正在和什么人打电话。
“葡萄，在和谁打电话？”她问道。
“妈咪，我正在和外公打视频电话！”小葡萄道，“妈咪快来快来！和外公打招呼！”
小葡萄口中的外公便是许柄壬。
顾如笙走到镜头前，看到屏幕中的面目斯文的小老头，展颜一笑，“干爹！”
许柄壬如今人在三亚，因此，他视频的背景是三亚某别墅的室外花园。
许柄壬道，“乖女儿，最近过的好吗？”
顾如笙说，“还行。”
她这人也不太会撒谎。
许柄壬一听她似话里有话，便道，“过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还行是什么意思？咦，你眼睛怎么回事？”
她素着一张脸，双眼明显是红肿着的。
许柄壬说，“哭过了？告诉干爹，谁欺负你了？”
“是……”
小葡萄心直口快，险些脱口而出，然而顾如笙的手比小家伙的嘴还快，一把将她的小嘴捂住。
“唔……”
小葡萄眨巴着大眼睛，无辜而不解地望着顾如笙。
顾如笙是了解许柄壬的，虽说他对待她和小葡萄都好的不得了，但他对待外人，尤其是对待仇家，可谓手段残忍之至。
而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是不希望许柄壬去对付湛晟的。
顾如笙对许柄壬说，“哪有人敢欺负我？我的眼睛肿是最近熬夜工作上火导致的。”
许柄壬语气不信地问道，“是吗？”
顾如笙对着屏幕点头如捣蒜。
许柄壬紧接着就问小葡萄，“葡萄，你最乖了，快告诉外公，是不是有人欺负妈咪了？”
顾如笙假装喉咙不舒服咳嗽了一声，然后，慢慢地移开捂在小葡萄的嘴巴上的手。
她心想：但愿小葡萄能懂刚才那声咳嗽的意义。
小葡萄对屏幕里的许柄壬说，“没有哦外公，妈咪可凶悍了，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根本没有人敢欺负她！”
许柄壬哈哈的笑了一阵，道，“这还差不多！这才是我许某人的女儿嘛！”
顾如笙以手扶额，干笑了两声。
这时候，许柄壬的手下走到他身旁，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随即，许柄壬便对屏幕这头儿的顾如笙和小葡萄说，“我还有点儿事，就先不与你们说了！”
小葡萄冲着屏幕摆手，“外公再见！”
许老笑的满眼褶子，“宝贝再见！”然后，又对顾如笙说，“宝贝女儿，照顾好自己，有事就和干爹说，凡事不要只闷在心里头，小心闷出病来！还有，如果孙荃敢对你不敬，你要告诉我，我一定饶不了他！”
顾如笙笑笑，“好的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