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蓉恐惧的瑟缩了一下,终于认清了形势。
她垂下眉,低下头,说,“好,我磕。”
湛晟迎风打了个喷嚏,用手帕掩着口鼻,他对手下的人说,“你在这儿数着。不磕到一百下,不准她起来。”
“是。”
湛晟迈开双脚,回到车上。一双眼眸透过玻璃,冷眼瞧着跪在墓地的人影。
花蓉对着湛昊的墓碑磕头。
旁边的黑衣人数着,“一、二、三……十九……二十八……四十三……”
当他数到五十六时,花蓉一头磕下去,却没有抬起来。
黑衣人探了一下花蓉的鼻息。
发现还活着。
于是,他便跑去汽车旁,向湛晟报告,“她昏过去了,还磕吗?”
湛晟一只胳膊搭在车窗处,手指轻叩了两下,冷声道,“那就泼醒了,继续磕。”
黑衣人,“是。”
“等一下。”麦克文忽然开口叫住了黑衣人。
麦克文平日里是不敢忤逆湛晟的,只因眼下的形势紧张,倘或不拦着,八成就要闹出人命了。
他对湛晟说,“董事长,先住手吧,万一事情真像她说的那样,她是因为得了胃癌才不得已丢下孩子离开湛家的呢?那她今天如果磕死在这儿,您日后岂不是要后悔?不如先缓一缓,等事情查清了再说。”
湛晟的眼底闪过一抹冷锐的芒。
他的直觉告诉他,花蓉一定在撒谎。
偏偏目前没有证据能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
另外,现在就让她死的话,确实有点儿太便宜她了。
于是,他抬手一指黑衣人,道,“暂且放过她,把她……”思忖片刻,才说,“带去锦园。”
“是。”
湛晟认为,把狐狸放在身边才更容看到狐狸尾巴露出来。
……
锦园。
客厅。
aron坐在沙发上,用没受伤的那只手随意地摆弄着一辆玩具小汽车,一双大眼睛注视着神情严肃地湛晟。
湛晟说,“我有事和你说。”
小家伙觉得事情一定不简单。
因为,除非他犯了过错,否则,湛晟不会用这么严肃的态度与他讲话。
“什么事?”小家伙也不玩小汽车了,一本正经起来。
湛晟直说了,“你妈回来了。她想见你。”
他这话说完以后,小家伙没有表露出多么的高兴,也没有表现出如何的反感。
只是“哦”了一声。
湛晟问他,“那你想见她吗?”
小家伙耸了耸肩膀,不说想见,也不说不想见,态度十分模糊。
湛晟沉吟片刻,就让花蓉进来了。
此时,花蓉额头上的伤已经处理过,缠了几层绷带。
她面容虚弱,经过湛晟的时候,小声说了声谢谢。
之后,她走到aron面前,并一把将他抱住。
“我可怜的孩子,是妈咪对不起你……”
她嚎啕大哭,眼泪汹涌,迅速打湿了aron的衣服。
她摸摸孩子的脸,又摸摸孩子的头,然后继续又抱着他大哭,“孩子,我的孩子……”
她仿佛要将她这几年所积攒的爱与不幸全都通过哭声传递给孩子。
aron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张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也不知他是被吓到了,还是单纯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