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笙对小葡萄说，“葡萄，你跟小朋友们一起玩儿，妈咪去那边给你拿点儿吃的。”
“好。”
顾如笙借此躲开湛晟。
湛晟和aron走到葡萄面前，湛晟问她，“你妈咪呢？”
“妈咪去拿吃的了。”
湛晟便对aron说，“你陪着葡萄，我去找个人。”
aron看他一眼，“哦”了一声，心说，“你是去找顾阿姨吧。”
湛晟在礼堂里绕了一大圈，途中看到餐桌上摆着莲子便随手装了一碟子。最后，他在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位置发现了顾如笙。
讲真，她化妆的这般鬼里鬼气，又坐在这样一个阴暗的地方，冷不丁过来个人，都得被她吓个半死。
湛晟倒是不怕。
他淡定地在她面前坐下来。
顾如笙见自己反正也躲不掉，索性就不躲了。
可她并不同湛晟说话。
也不看他。
就那样单手托腮，静静地坐着。
湛晟也不急不躁的，慢慢地剥着莲子。剥出来的莲子他一颗也没吃，全都攒着，最后往顾如笙面前一推，“吃吧。”
顾如笙冷着脸，又将莲子推回他那边，“您自己吃吧，我不爱吃这东西。”
“可我记得，你从前很喜欢吃。”湛晟道。
顾如笙淡淡道，“您一定是记错了。”
顾如笙确实不喜欢吃莲子。
从前只是为着某种目的，在湛晟面前装作爱吃莲子。
在顾如笙的记忆中，她母亲很爱吃莲子。
她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家中常买莲子。可莲子难剥，她母亲嫌剥起来麻烦而不吃。她继父便日日剥莲子，剥好后自己一颗也不吃，全留给她母亲吃。由于常剥莲子，她继父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的指甲盖总是秃的。
她母亲曾对她说，“阿笙，假如将来你能遇着一个愿意为你剥莲子的男人，便就嫁了吧！”
后来，湛晟向她求婚。
她便问湛晟，“你愿意为我剥莲子吗？”
他说，“这有何难？我愿意！”
于是，她便答应了他。
只是这婚没有结成。
从前的事，如走马灯一般在顾如笙的头脑里上映。
她抬手掩了掩濡湿的眼角，对湛晟说，“我想她了。”
湛晟问，“谁？”
“我妈。”
湛晟眼底一闪。
顾如笙大二那一年，她母亲被查出罹患乳腺癌，而且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
即便治疗，痊愈的概率也几乎为零。况且，治疗费用十分高昂。
她母亲的意愿是放弃治疗。
可她和她继父两人都不同意。
最后，她母亲拗不过，还是住进了医院。
可问题是，他们家只是普通的工薪家庭，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治疗费。
那段时间，顾如笙就在师生的帮助下接了许多设计工作，没日没夜的画图赚钱，并且省吃俭用。
她把自己的身体熬的越来越差。
一次，校学生会组织春游，她在河边采芦子，赶上低血糖犯了，浑身虚软，一不小心就掉进河里了。
她又不会游泳，险些溺死。
被捞上来的时候，就剩半口气了。
湛晟给她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可她得救以后，偏偏以怨报德，怪罪湛晟亲了她并且还摸了她，从此便就赖上他了。
那年月里，几乎全校的女生都当面或者在顾如笙背后骂她。
说她不要脸。
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她是心机婊。
等等。
可她全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