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足道此言一出,宛如一颗石子被投入了平静的湖面一般,瞬间就激起了层层的涟漪。
在场的众人在听到他的话语之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全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向着安图铁木尔的身后看了过去。
伴随着一阵中气十足的笑声传出,一个头戴斗笠且身披麻衣的高大身影、这才从安图铁木尔身后走了出来。
缓缓的向着何足道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当路过一手持长剑之人的身旁之时,那人便驻足脚步吩咐道:“阿大,你这“八臂神剑”就留下来保护好王爷吧。”
“如果王爷待会儿要是有半点损伤,那你也不用活了,就用命去谢罪去吧。”
“是,前辈。”
得到了阿大的回应之后,那人又转头看向了另一边。
“阿二、阿三,你兄弟俩带人去将明教那些想要上山来的小臭虫们碾死。”
“若是从你们手中逃走了一人,那你们兄弟就自断手指一根。”
“若是手指不够,那便用脚趾来凑数吧。”
声音落下,阿二阿三同样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领命。
“是,弟子谨遵祖师之命。”
在交代好了一切之后,那人这才不紧不慢的来到了何足道的身旁。
然后抬手便将头上的斗笠给摘了下来。
当众人在看清楚那人的相貌之时,无一例外,全都被那张苍老的面容给震惊在了当场。
包括武当祖师张三丰在内。
看着那眉头紧锁的张三丰,何足道的声音便再次在真武大殿中响了起来。
“君宝,是不是感觉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啊?”
“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老怪物怎么都还活着呢?”
“别急,我先来给你介绍一下。”
“我身边的这位就是西域金刚门的创始人,也就是被你打死的那个刚相的师祖。”
“当年江湖人士称其为火工头陀的便是他了。”
“火工头陀”四字一出,一段关于此人的记忆便立刻出现在了张三丰的脑海之中。
张三丰清晰的记得,自己的师父觉远大师曾经跟自己说过,百年前的少林派之所以会落寞下去,到现在都还无法恢复元气,其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火工头陀。
那时的少林方丈还是苦乘。
而自己的师父觉远,当时虽得仙人授法,但依旧还从事着葬经阁扫地僧的职位。
某年的中秋,寺中举行一年一度的达摩堂大校。
由方丈及达摩堂、罗汉堂两位首座考较合寺弟子武功,查察在过去一年中有何进步。
众弟子献技已罢,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升座品评。
突然间一个带发头陀越众而出,大声说道:“苦智禅师的话语狗屁不通,根本不知武功是为何物,竟然还敢妄居达摩堂首席之位,甚是可耻。”
众僧闻之大惊,转头纷纷看向这人。
却发现是香积厨中灶下烧火的一个火工头陀。
达摩堂诸弟子自是不等师父开言就开始齐声呵叱。
那火工头陀大声喝道:“师父狗屁不通,弟子们更加不通狗屁。”
说着涌身往堂中一站。
众弟子一一上前跟他动手,都被他三拳两脚便击败下去。
本来达摩堂中过招,同门较艺,自是点到即止,人人都会手下留情。
可这火工头陀却出手极是狠辣,他连败达摩堂九大弟子。
九个僧人不是断臂便是折腿,无不身受重伤。
首座苦智禅师又惊又怒,见这火工头陀所学全是少林派本门拳招,并非别家门派的高手混进寺来捣乱,当下强忍怒气,问他的武功是何人所传。
那火工头陀傲然说道:“无人传过我武功,是我自己学的。”
原来这头陀在灶下烧火,监管香积厨的僧人性子极是暴躁,动不动提拳便打,他身有武功,出手自重。
那火工头陀三年间被打得接连吐血三次,积怨之下,暗中便去偷学武功。
少林寺弟子人人会武,想要偷学上拳招,自是机会良多。
他既苦心孤诣,又有过人之智,二十余年间竟练成了极上乘的武功。
但他却深藏不露,仍是不声不响的在灶下烧火。
即便那监厨僧人拔拳相殴,他也总不还手,只是内功已精,再也不会受伤了。
这火工头陀生性阴鸷,直到自忖武功已胜过合寺僧众,这才在中秋大校之日出来显露身手。
数十年来的郁积,使他恨上了全寺的僧侣,一出手竟然毫不容情。
最后更是将已经生出了惜才之心的苦智禅师给一掌击飞。
旁观众僧惊惶变色,一齐抢上救护。
只见此时苦智气若游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