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临,树叶先被染上了春意。
在大多数高三生的耳朵里早读声、书页的翻开声都似乎在将清冷春日变得焦躁。
挂在墙上的数字已经变成100,百日誓师大会在某一日悄然到来,而这一天不合时宜地下起了雨。
第一场春雨里有突然响起的雷声,万物都被这雷声惊醒。
年级通知高三年级的这次百日誓师在报告大厅内举行。
报告厅内人头攒动,离开场还有半小时,何有希和班级里的同学陆陆续续坐到班级所属的位置。
刚坐在位置上,低头看着小腿发呆的何有希看到一双修长的腿站立在眼前,她抬眼过去的同时耳边也听到他的声音。
“有希。”
暂时嘈杂又单调的报告厅上好像点缀了一抹朝霞。
清俊的脸上是温暖阳光的笑容。
何有希怔愣地看着他,笑容露得也迟,不禁叫了一声:“舒遇。”
声音短促而着急,惊讶无措的心情没点掩饰地暴露出来。
“你的班级位置不在这里,在——”她神情一顿,自顾自地琢磨,还转头朝周围看了看,“在那儿。”
她指了一个方向,绝不是提前就知道的原因,像只扎了毛的小猫,目光认真,扑闪两只前足,手舞足蹈地指给他看。
舒遇忍俊不禁,坐在了旁边:“傻了是不是,我是来跟你打招呼的。”
“你拿着,我多了一把伞。”
说话的同时将手中的黑伞递给她。
何有希傻愣愣地点了点头,并接了散。
雨下得突然,她和向笑笑是冒雨跑来的。
舒遇怎么知道她没伞,他不会是看到了她的头发有点潮才会过来送伞,应该是这样没错。
这单单只是一个平常的小插曲,但周围有很多目光朝这聚集,尤其是他们班的和舒遇班的最多,其中也多了些其他班的。
何有希一遇到这种容易紧张的情况便说不好话,她深吸了一口气,两颊的肉都鼓了起来,捏紧了伞柄,煞有其事地转头朝他说明:“我才不傻。”
舒遇像是顺毛一样:“嗯,不傻,不傻。我那是随口一说。”
渐渐地,目光散了。
何有希和舒遇经常在一起吃饭,很多认识的人也都见怪不怪,起先还对他们只说是朋友的说辞深感嗤之以鼻。
久而久之,他们一直都没什么暧昧举动,大家也都信了他们真的只是关系好的朋友。
看他们说话也只是好奇一下,并不怎么激动。
何有希舒了一口气,侧眼偷看了下他,小声叫着他:“舒遇。舒遇。”
看他视线移过来,她将手放在面前的桌板上,拄着侧脸好奇道:“舒遇,你紧张不?一会儿你应该上台演讲吧。”她看着她,忽然又笑,笑自己的瞎担心,他又不是她。
“你应该不会紧张。”一张脸应景地皱成了一只苦瓜,“我不行,要是我的话肯定要紧张死了。”
何有希觉得舒遇也认同他刚刚说的话。
这段时间,舒遇常常去安慰她、鼓励她,时时刻刻都在为她疏导心理状态。好像,在他眼中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锐减到幼儿状态。
也幸好有了他,她才能疏通日渐增加的压力。
除了学习并没其他能令她烦心的了。
何有希没注意到的是舒遇最近总是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她也不知道舒遇经常能在下晚自习后看到上次见过的人,那人应该是何有希的父亲。
舒遇唔了一声,眼神认真:“你在下面,我大概就不会紧张了。”
明明说起来像是逗她的话,被他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就让人不得不去相信。
“真的吗?”何有希还真这样傻傻地信,她忍不住去凑近他,很是郑重其事地点头:“那我会仔细听的。”
何有希坐直了身体,憋着笑瞧他:“咳咳,那我——洗耳恭听。”
装正经了一番后脸上仍带着笑,眼不可抑制地弯起。
舒遇看她笑得花枝乱颤,清澈的眼珠里映着她,他从前经常作为学生代表站在演讲台后,从没一次像经常这样紧张。
兴许是这一次有她在。
他轻声道:“好。那谢谢我的小观众。”
他们匆匆道了别,在舒遇走后不久,她的旁边也坐了人。
*
台上的舒遇穿着校服站在演讲台后,校服的拉链没有拉到最上方,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他像是校园剧里的青葱少年,熠熠生辉地站在台上。
台下的何有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像是一颗散发微弱亮光的星星,用这渺小的光芒去追随他。
她也想要变得和他一样熠熠生辉、光芒万丈。
舒遇结束后,又是年纪主任的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