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操心。”
陈观楼阻止两人的争吵。
“无论谁来当皇帝,都不耽误我们的差事。无非就是环境糟糕一点,钱是一文钱都不会少。”
“就怕有命挣,没命花。”
陈观楼算是看明白了,张狱吏就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凡事都往最坏的方向想,却没有往最好的方向努力。
这样不行啊!
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境地,自已先将自已给吓死了。
他轻咳一声,“张狱吏言之有理。但是只要我们一日不死,谁来当皇帝,耽误我们收钱吗?不耽误!
就算那些皇子为了争夺皇位打起来,耽误我们收钱吗?不耽误!就算老皇帝被人控制了,不能自主,耽误收钱吗?不耽误!
只要不耽误收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世上的事情,九成九都能用钱解决。剩下的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只能靠命。你们觉着自已的命好不好?反正我感觉自已的命挺好的。”
许富贵张了张嘴,仔细想了想,他原本想说自已命不好。可是和左邻右舍一对比,同亲戚朋友一对比,这话说不出口。
他只能附和道:“我的命也不差,挺好的。兄弟里面,就我家日子过得最宽裕,操心的事情也少。唯独不好的地方,名声不太好,耽误了子女的婚事。”
两人齐齐朝张狱吏看去。
张狱吏冷哼一声,“你们真以为做个狱吏,就叫命好。”
“不然呢?你还想考功名,当官吗?”许富贵反问了一句,“你可想清楚了,当了官迟早要往天牢走一趟,未必就比我们过得自在。”
“无知!你都明白因为名声耽误了子女婚事的道理,竟然还被陈狱吏蛊惑。他是光棍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背靠侯府,自然不在乎所谓的名声。”
张狱吏反驳许富贵,理由很好很强大。
陈观楼嗤笑一声,“张狱吏对我有意见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命好不好,每个人都有独特的认知。我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们天牢人的运气没那么差。朝堂上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操心。张狱吏,你忧心忡忡,又有何用?老皇帝不会知道,更不会提拔你。不如做好眼下的事情,过好每一天。”
“陈狱吏倒是想得开。”
“我为啥想不开?”
“你就不担心侯府被牵连进去,从此败落。”
“那又如何?难道没了侯府,陈氏一族的人都别活了。张狱吏,你真的有说笑话的潜质。退一步讲,侯爷还在北边领兵平叛,你凭啥认定侯府就此败落?莫非你有内幕消息?”
陈观楼挺好奇的,今儿张狱吏的确有些反常。
他从不小看这帮天牢人,结交三教九流,各路人马都认识,消息渠道广阔得令人咋舌。说不定张狱吏真的弄来了内幕消息。
“老张,你到底有没有内幕消息,说来听听。”许富贵以肩撞了下对方。
张狱吏摆着一张阴沉的脸,“没有内幕消息。只是想到,有人连祭台都敢炸,明显是冲着陛下去的,我心里头就很不安。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你们听说过类似的事吗?国朝三百年,这是第一回吧。”
许富贵点点头,“类似的事情,别说听过,想都不敢想。陈狱吏,你呢。你背靠侯府,应该见多识广吧。”
“国朝三百年,的确没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但是,往上翻一翻,翻到大虞朝,看看大虞朝的历史,就会发现区区爆炸算个屁。八百年大虞朝,什么妖魔鬼怪,牛鬼蛇神没见过。多看看史书,啥事都不稀奇。”
陈观楼如此洒脱的态度,倒是影响了两人。
许富贵很好奇,“大虞朝难道比今天的事情更疯狂?”
“疯狂十倍都不止。”
“那我也得翻翻史书。哎,我一翻书就感觉脑袋痛。还是找个人读给我听。特么的,丙字号大牢全是一群不识字的糙汉,我现在去哪里找人读书给我听。”许富贵一脸暴躁。
张狱吏则好奇问道,“大虞朝的历史更炸裂,那么后果呢?发生比爆炸更恐怖的事情后,后果是什么?”
“无非就是换个皇帝,然后继续歌舞升平。”陈观楼摊手,“历史就是个轮回。我们现在无论遇到多诡异,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去翻翻史书,你都能找到相似的案例。甚至更为炸裂,更没人性,完全超出了人类认知的范畴。但是,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今日祭台爆炸,猛地一听,好恐怖,突破了想象,忧心忡忡将来怎么办。仔细一琢磨,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最坏最坏无非就是换个皇帝,天还是那个天,大乾的天一时半会还破不了。就算真破了,跟我们这群天牢人有屁关系,还不是继续当狱卒看守犯人。难道新朝就没犯人了吗?这么一想,事情就不难理解了,对吧。”
“嘘,这话可不兴胡说。大乾的天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