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药膏的盒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却没有人去管。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溅起水花,室内空气愈发潮湿起来,只听“呼”的一声,稍微合上的窗户被风吹开,灌进了一股冰凉的风。
池湛后背抵在沙发上,戚颂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并没有靠近,两人之间还保留着一定的距离。
戚颂仍然穿着开会时的正装,衬衫扣子全部系上,外搭一件黑西装外套,衬得皮肤愈发苍白,或许是与以往不同的打扮,气质分外冷冽如雪了。
正巧有月光印下来,池湛才注意到戚颂脸上那一道擦伤的红痕,看上去有些严重,而主人显然没用心管过,就那么放着。
戚颂的眼神黑沉沉的,透不进一丝光,望向池湛的眼神,似是汹涌澎湃,又像波澜不惊的海洋,情绪则是折射在每一滴水中,难以窥见其真实的模样。
“第三次了,”戚颂垂下眼,语气平平,道,“这是你第三次决定抛弃我。”
池湛不知道怎么,突然被这句话所触动到,他的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手指攥紧,低声道:“……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戚颂淡淡道,“只是比起周宴行跟褚行宵,你没那么喜欢我而已。”
池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池湛自然不能将他的计划告诉戚颂,但这句话仿佛是一个薄弱的突破口,而戚颂迅速地捕捉到了,那双浅色的眼瞳直直望着池湛,低声道:“如果不喜欢,就推开我。”
说着,倾身,低头吻了下去。
因为平躺在沙发上的缘故,这个姿势想借力起来是很难的,而手腕又被戚颂有意无意地扣住了,因而池湛即便是想推开他,也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而戚颂的吻则是一贯的温柔,平静,像正午波光粼粼的大海,泛着金色的光芒,而后海浪却越发汹涌,池湛这一弯小船无措地随着浪涛前进,只能无助地被裹挟着,被浸润了船帆,船舱里也湿透了,由内而外地覆上了雪落松枝般的清冷气息。
全程,戚颂的视线都没有离开池湛,哪怕一秒钟。
心头越是妒火燃烧,面上却更是冷静克制。
第一次,池湛的号毫无预兆地灰了,自此之后,他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起来。起初还能当他是有事,每天每夜,反反复复地看,希冀着那个号能够重新亮起来,然而每一次都只带给了他更为深重的失望、迷茫。
第二次,池湛和他提出分手。那时候戚颂的仿佛被一场飓风将内心世界吹得乱七八糟,然而他还能强自维持镇定,告诉自己,那是因为池湛还没有很喜欢他。
感情这种事情,是没办法强求的,但爱情又是天意,尤其是对于戚颂这样冷清薄性的人来说,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是命中注定,再也无法更改。
戚颂实际上并不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他不擅长讨好别人,也不会为了谁改变自己,而在他的骨子里,实际上是刻着极为
强势的叛逆。
他所认定的事情,再过一万年,也别想逼他改变。
正因热爱电竞,因而孤注一掷,决绝地放弃继承者的身份,离开了家族,迈上了一条注定不自由,充满了崎岖与荆棘的道路。
但这也并非是一气之下的冲动,戚颂跟褚行宵不同,褚行宵一向是冲动行事,全凭自己的喜好来,但戚颂却会经过反复的推敲算琢,评判风险,预估结果,再准备方案,以便确保万无一失。
倘若褚行宵是感性,那么戚颂则是彻头彻尾的理性代表。
但池湛,则是一个完全无法被估计,衡量的。戚颂可以计算出无数个结果,但这些结果落在池湛身上,就统统失灵了。
逼得他几乎快要发疯。
“唔、不……”
池湛仅能发出微不可闻的喘息声,一旦他想要开口,戚颂便再次亲上来,几乎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但这亲吻中夹杂着一分妒火,即便是已经隐藏得很好,但池湛仍然很明显能感觉得到,戚颂无声地对他说——
不要开口。
不要离开。
不要拒绝我。
在直播时那双修长骨感的手指,此刻正紧紧地握着池湛,与他十指相扣,冰凉的体温被逐渐温暖了,灼热着,仿佛燃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将池湛的手指越叩越紧,不让他逃脱。
呼吸越发急促。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了,急雨砸下来,聚起了小水洼,室内的空气越发粘稠,空调平稳有序地运转着,夹杂着一些倘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极其细碎的声音。
场面越发不可控制。
“咚咚咚。”
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池湛骤然惊醒了。
心不在焉玩消消乐的陈澈,不时翻个身,终于熬到饭点,精神抖擞,跳起来就去敲戚队的门了。
然而敲了一阵,都没人开门,陈澈非常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