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身来,伸出手,顺着陆逸之高挺的鼻梁轻轻刮下,“今日甚是骇人,那帕子是你换的吗?”
她看着他熟睡的脸,嘲笑自己,“我在想什么,你都没在,又如何未卜先知?
她翻过身子,合上了眼睫。
翌日,巳时
许之桃一睁眼发现已日上三竿。
她四下寻了一圈陆逸之,却不见他人。
陆逸之这人枯燥得很,卯时起身,子时入睡,平日不是在书房温书,便是在正厅用饭,许之桃高考都没有他用功。
眼下马上便该用午膳,难道是去正厅了?许之桃唤来修竹,询问,“公子去了何处?”
修竹脸色有些不对劲,“公子被申嬷嬷唤去了,还未归。”
“祖母,唤他何事?”
“那小的便不知了。”
许之桃蹙起眉来,难道与昨日事有关,“何时去的?”
“用了早饭便去了。”
许之桃若有所思地挥手,让修竹下去。陆逸之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岂会管那些闲事?老侯爷如今不在侯府,许之桃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事。
正思量着,春喜端着吃食进来,“我瞅着少爷不在,特意端了饭过来给你吃。”
许之桃看着盘子里的饭食,会意一笑道,“就你鬼机灵。”
“姑娘性子,我还能不知?能少走两步,便要少走两步的。”
“你呀!”许之桃笑看了眼春喜,拿起了筷子。
春喜看着许之桃心情不错,鬼机灵地凑到她跟前打听,“姐姐,快将昨夜事与我说说。我昨个睡得早,错过了天大的好场面!”
许之桃抬眼见她的神光,会心一笑,“附耳前来”她绘声绘色地将昨夜之事讲了一遍,笑道,“你说会是哪个好心人换的帕子?”
“姐姐,那帕子你可看清了?是蜀锦绣着朵云?”
许之桃不屑道,“那还能看错?真的不能再真!纯白的蜀锦帕子上,绣了朵云霞!那针法,与你平日里绣的针法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春喜瞪大了眼。于刺绣一事,她并不擅长,学的也比旁人慢,等她学会了,市面上早就不流行了。
“姐姐,那可是一年前的针法呀!”
“你是说这帕子不是楚行云的?”
“不不,姐姐!府上舍得用蜀锦做帕子的,只有咱们这位财大气粗的表小姐!”
“那你的意思是?”
春喜努了努嘴,“我也不知。主子们的帕子都是几月一换。富贵如表小姐这样的,身边是不会留去年的旧帕子的。我只是觉得奇怪。”
许之桃垂下眸子,“我也觉得奇怪!谁能算得那么准,知道我丢了帕子,还正巧有一块她的帕子替换。”
春喜摩挲着下巴,“这还真不好说,我昨日央了好多人帮忙找,还先后遇见了二少爷、李管家、申嬷嬷。还有要说用过的旧帕子不好找,那没用过的旧帕子可就容易得多了。去问问绣娘便知道了。”
“姐姐,要唤绣娘来问问吗?”
“不了”许之桃摆摆手,这人好心帮自己,自己再去这么查,查不出还好,查出来不是陷人于不义?
“算了。”许之桃放下筷子,抬头看着晴好的日头,悠悠道,“公子怎还不回来?”
“奴去问问修竹?”
“不必了,走,咱们去祖母那里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