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六部中任意一部的给事中位置都很难得,官职虽小,却是个容易晋升的好位置,很容易就能累计功劳。
皇上是抱着荫蔽忠义伯女婿的想法,打算好好重用陆重锦的。
结果现在晏菡居然抱着御赐匾额来国安寺求和离恩典……皇上眼底微微一沉,问,“为何要和离?”
晏菡微微捏紧了自己的手,“回陛下,陆重锦此番从江南带回一个女子,已执意要扶正那女子为妻,还要贬臣女为妾。臣女不愿意被如此侮辱。”
皇上转动手中佛珠的手微微一顿,眼睛这下是真的眯起来了,“这事好办,只要没有朕的旨意,赐婚的正妻不能随意贬为妾室,这点你可以完全放心。”
晏菡微微摇头,拒绝了皇上的提议,“陛下,您一心为臣女考虑,按理说臣女不该不识好歹。”
“但陆重锦带回的女子已有孕在身,臣女在京城中打理陆家内宅之时,陆重锦却拿着臣女的银子在江南置办宅院花前月下。臣女不希望与这样寡廉鲜耻的男子有任何交集。”
皇上重孝,也欣赏重孝之人,所以才惦记着提拔才出孝期的陆重锦。
可听了晏菡这番话,他才知道原来陆重锦孝期居然在江南豢养外室,还让那外室怀上了身孕。重孝的名声完全是个幌子!
皇上的神色隐在暗中看不太清楚,待再看向晏菡的时候,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当年朕本意是为你赐一桩好姻缘,却不想辜负了忠义伯。”
想到爹爹对自己的爱护,晏菡再也忍不住在皇上面前红了眼眶,她磕头道:“是臣女福薄,如今只求与陆重锦和离,还望陛下成全。”
见她如此坚定,想起风度翩翩的陆重锦,皇上眼底闪过几分恼怒,是对着陆重锦的。
“朕准了,等朕回宫之后便下旨意。若是以后你有了心仪的人,朕再为你赐婚,也算全了忠义伯的爱女之心。”
晏菡又道:“陆府觊觎臣女的嫁妆,父亲曾教导臣女忠君爱国,如今父亲虽生死未卜,臣女也不敢忘记父亲的教导。臣女愿意捐出部分家财充盈国库,也不愿意被作践臣女之人尝了甜头。”
大晋国库空虚,皇上最喜欢忠义伯动不动捐银子,所以忠义伯出事的时候真心实意的伤心难过。
如今见他女儿这么识趣,眼神里染上点点满意,“这点你不需要担心,朕既然恩准你和离,到时候自有安排。”
晏菡真心实意行了个大礼:“谢陛下恩典。”
抬起头时,绝美的眉眼显露无疑,愈发让皇上惋惜。
求了旨意的晏菡珍重抱起御笔匾额,走出国安寺的时候,感觉这几日来一直压在肩上的大山总算消失了。
画屏也是心里的大石落地,小姐总算要脱离陆府这个毒窟了,只要她们回到忠义伯府,谁都不敢给小姐气受。
她们回忠义伯府将匾额放好,一来一去耽搁了不少功夫,到了下午才回陆府。
主仆两人心里都高兴,可在心情好的时候,偏偏有人不长眼睛撞上来。
才进邀月轩,两人就看见了堂中坐着的陆母。
陆母显然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此时见晏菡和画屏回来,顿时不满拧起了眉头:
“你们这是上哪儿去了?去了这么久。”
晏菡早就不想与陆母做表面功夫,不答反问:“老夫人来找我所为何事?”
陆母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眼底的怒意都被冲淡了不少,显现出点点犹豫。
见此晏菡眼底闪过淡淡的嘲讽,恐怕这次过来就是要说心儿禀报的那件事了吧?
果然,陆母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做出一副慈母的模样:
“上次你险些害了依依肚子里的孩子,锦儿很是恼怒,执意要休妻。可女子被休岂不是被人指指点点?我好说歹说,锦儿才同意给你妾室的身份。”
晏菡纵使自觉忍耐度很高,也还是为陆母不要脸的程度冷脸,“我不需要妾室的身份。”
陆母不是很高兴,眉眼也沉了,“你害丈夫子嗣,已是犯了七出之罪!锦儿还能容得下你,已经是你的福气了,而且依依也说了,以后还给你管家的职责,试问整个京城有哪家妾室能有这样的福气?”
晏菡冷笑道:“这样的福气别家确实没有,毕竟整个京城谁家有陆家这样的好教养,扶外室贬正室。”
陆母被呛声,一时之间气的不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依依以后是正妻,精通生意之道,她都说了,以后还能帮你打理你的嫁妆产业!你莫要不识好歹!”
晏菡愕然看着陆母:“你们还要让我把我的嫁妆铺子拿给凌依依打理?”
陆母微微偏头躲闪了晏菡的目光,不耐烦说:“妾室算不得是府上的主子,以后锦儿若是有了出息,你这些嫁妆算什么?再说了你也不会打理,与其荒废着不动,还不如让依依来。”
“你们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