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富有洞察力的目光让她想到了邓布利多,她想了想:“至少这一刻,我的心知道这是我该做的。”
“果然是满腔热血、书生意气。”老人依然微笑着,语气却变得珍重,“像不像我们年轻的时候?”他向那位中年人笑道。
“是很像,父亲。”那位中年人恭敬地说。
池君君吃惊地瞪大双眼:是她大意了,这位老先生想必就是……“李先生。”她补上了迟到的问候和行礼,心跳紧张如擂鼓。
“不必拘礼,你这样不卑不亢的就很好。”李怀识随意地挥挥手,却也没有拦住她的意思,“让我看看邓布利多托你捎来的信。”
直到离开李家宅院、走回那条林荫道入口处,池君君才捂了捂脸,带着梦游似的神情喃喃自语:“我居然……”她如释重负,使劲摇着乔治的胳膊,声音也欢快起来,“我居然做到了!我本来还以为……”
乔治也兴奋得像赚到了一大把金加隆,真心实意地赞叹:“可惜我完全没听懂你们话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不过——”
他剩下的夸赞被一阵爆发的笑声淹没了,池君君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你毕竟是外国人嘛。”
“什么外国人,嗯?”乔治作势要去捏她笑红了的脸,“看清楚,在这里你才是外国人。”
池君君大笑着拍开两只来势汹汹的魔爪,手腕一拧就把乔治推得转了个身,他也没有挣扎的意思,任凭她兴高采烈地推着自己向马路上走去:“走,今天就带你体验一回当外国人的感觉。”
这两天以来,乔治终于逮到了和她独处的时机。他有太多的话想说,而他从不担心她听得厌烦,因为她一向是个全身心投入的同伴,会在听到比尔换了工作、并一直为芙蓉·德拉库尔单独提供英语辅导时偷笑着央求他多说些细节,会为珀西为了忠于魔法部与家人断绝关系而皱眉安慰,又在乔治绘声绘色描述他们一家见到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场面时,感同身受地频频点头。
这些原本都写在那封没来得及寄出的信里,乔治竹筒倒豆子般滔滔不绝,仿佛他们在国王十字车站上的道别就发生在昨天。
他觉得双手格外不安分,有些痒,痒得想抓住什么,最好是几根柔嫩的手指。他垂眼悄悄观察目标,也就忽略了路旁行人偶尔向他们投来的视线:衣着素雅、体态轻盈的东方少女和一头灿烂红发、高大健壮的青年,两人脸上都带着浑不自知的拘谨和热烈,这样的组合着实令人赏心悦目。
他觊觎已久的目标忽然抬起来指向前方华彩富丽的建筑:“到了!”
乔治不无遗憾地捻去掌心的细汗:“唐人街?”
他们被卷入了吆喝声、叫卖声、谈笑声的漩涡,池君君看着乔治目不暇接的模样,不由得骄傲地翘起了鼻子,塞给他一串冰糖葫芦。
“这是我从小吃到大的。”她说。
乔治毫不犹豫地咬了一颗,腮边顿时鼓起一大块,他试着找到一种优雅的咀嚼方式,但没能成功。
“哎,你可别把核咽下去。”她隐约听见一阵不详的牙齿与硬物搏斗的闷声,果然看到乔治闻言停下咀嚼,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手足无措地呆住了。她忍着笑递给他一张纸巾。
没了心事,池君君现在一身轻松,带着乔治在她熟悉的文化氛围里如鱼得水般穿梭。他们不知吃了多少零嘴、挤进杂耍摊前鼓掌叫好、讨论算命先生和特里劳妮教授谁更可靠,又在琳琅满目的橱窗前驻足,池君君不知疲倦地讲解那些珍奇古玩、刺绣书画,乔治的目光则在玻璃橱窗上游走,时而看看那些新奇玩意儿,时而看看她在窗上的倒影——两人各有各的忙碌。
自从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起,他们就不再使用“魔法”、“咒语”之类的字眼,而是在热闹的车流人声中,隐晦谈论着只有彼此才知晓深意的话题。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像一支羽毛,轻轻搔着他们的后颈,又在每次相视而笑时,不容忽视地撩拨他们每一寸肌肤。
“这儿居然还卖假魔杖?”乔治左右想不到可替代的词,干脆凑到她耳边低声问。
“不会吧,这里住的都是……”她被猛然靠近的温热气息激得向后一缩,差点没抓稳手里的冰淇淋,顺着乔治的手指定睛看去,才了然地笑,“那是发簪。”
她随手拣起一支,笨拙地比划着向乔治解释用法。老板娘笑吟吟地摇着团扇接话:“小姑娘,你这身旗袍就该配发簪才好看。试试这支,简单大方,搭什么衣服都合适。”
老板娘一面张罗着给潜在顾客挽头发,一面热情地介绍:“看,又方便,簪在头发上又好看,谁见了不喜欢?是不是?”她动作不停,冲一旁看得出神的红发男孩使眼色,乔治连连点头,“在中国古时候,很多男子用这个向心爱的姑娘传达情意呢。”
这是在借机推销呢!池君君这才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出言劝阻,就看到乔治掏出了一沓纸币。她脸颊发烫,再无暇思考他怎么会有麻瓜纸币,低头咬了一口冰淇淋,掩饰心里几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