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父走了许久,都没有听见身后传来动静,偏头间,瞧见云绾棠还没跟上,于是眉眼弯弯地问道,“棠姑娘,怎么不走?”
云绾棠对上刘师父的目光,倏尔,也是淡然一笑,“这篱院在京郊处,远离京城纷扰,附近风景看着甚是不错,便多看两眼。”
“刘师父常年居于此地,想来对附近都熟悉的很。”云绾棠悠悠地道,“我半年前跟随母亲途径此地附近,瞧见过一颗槐树,高大魁梧,不知现在如何了。”
刘师父面上有晦暗之色掠过,他摸摸胡子,干笑地道,“尚好,槐花开之际,老朽还经常去打槐花呢。”
说完,刘师父视线一直在云绾棠脸上徘徊,眸光轻轻闪烁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警惕。
云绾棠却是面色不变,抬步来到刘师父旁边,“如此,等得空以后,我也让青箬带人去打点槐花,做点槐花点心来给师父尝尝。”
此言一出,刘师父神情微微一松,继续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老朽住在这荒郊野外的,还鲜少能够尝到京中的点心。想来,老朽这嘴啊,是有福了。”
云绾棠没有答话,只是笑而不语。
篱院正屋旁边的小房里头昏黄发暗,除了一张小桌子以及上头凌乱摆放的几册书卷以外,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件。
“老朽多年来的养蚕经验就写在书卷上面,棠姑娘自便。”刘师父歉意地道,“寒舍简陋,还希望棠姑娘莫要见怪。”
“师父哪里的话,既来学技,不问环境。”云绾棠说完,来到桌前落座,抬手去随意地翻翻书卷。
刘师父见状,眼中光晕轻轻闪,没有再多讲什么,很快就悄然离开小屋。
眼看刘师父前走的时候顺势将门也重新,云绾棠也顷刻间将轻触书册的指尖给收了回来,随即清丽的容颜阴沉而下。
“青箬。”云绾棠淡淡道,“快去看看那扇门还能不能打得开。”
青箬闻言,先是一怔,不过对上云绾棠略显凝重目光,她也不敢怠慢,过去试图推门。
谁知,她一个使劲,这门没有丝毫动静,外头还传来铁链的一阵‘咔咔’声。
“这”青箬面色一白,“是怎么一回事?”
“恐怕刘师父早就被人替换了,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云绾棠嗓音有些发寒,“郊外的那棵槐树,不过是我凭空编造,根本就不存在。”
结果刘师父非但没有发现任何不妥,还故意顺着云绾棠的话讲下去,足以证明他心中的心虚。
而且其实打从一开始,刘师父的破绽就很多。
他说他将养蚕的经验写于房中书册之上,可置于荒郊野外的养蚕人,能够识字已经很不错,又如何能够编撰册子呢?
所以这位刘师父,定然不安好心!
只是云绾棠不明白的是,能够把手伸到京郊之处的人,定然不简单。至少,侯府那些草包没有这等本事。
除此之外,云绾棠也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样的大人物。
况且,那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先见之明,知晓她在四处拜访养蚕人,刻意在这等着她的?
“该死。”青箬此时此刻也彻底回过味来,知晓自己上当受骗,一张小脸顿时隐隐发青,“奴婢先前怎就没有发现,竟还傻乎乎地将二夫人推进这个坑里来。”
“此事不能怪你。”云绾棠摇摇头道,“既然来人早有目标,那必然会做好准备,我们若是反抗,恐怕适得其反。”
这也是她先前发现刘师父不对劲,还带着青箬进屋子的原因。
篱院里面,若只有刘师父一个人还好办。
只要云绾棠一声令下,就算刘师父身手再好,总归诏儿拖住刘师父,让她和青箬逃跑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可这篱院里头能够躲藏的地方太多,云绾棠并不清楚刘师父有没有其他帮手。
如果是从前,云绾棠势必会赌一下逃出去的机会。
眼下她怀有身孕,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决不能冒险。
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那夫人,我们眼下该怎么办?”青箬焦急地问道。
“等。”云绾棠指尖轻轻在桌子上叩击,悠悠地道,“他想法设法引我们入屋,把我们关在这里,却不杀我们,定是他上头的主子交待,要留我们的活口。”
“此举,大概率是他的主子想亲手解决我们。”云绾棠站起身,左右打量这间屋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但不论出于哪一种,他们都一定会再进来。”
“所以,我们只需要提前在屋子里布置一点东西瓮中捉鳖。”
青箬愣了愣,忍不住挠挠头道,“夫人指的是,在房间里面布置机关?”
但先不提她们会不会布置机关,就算会,这房中什么都没有,她们该拿什么来布置?
云绾棠像是能够看出青箬心中所想,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