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绾棠轻轻点头,然后很快出了房间,顺势把门重新合上。
直到云绾棠的脚步声远去以后,陆翊才终于回过身,他眸光扫向桌上摆放的那枚海棠玉佩和锦盒,还有云绾棠先前带来的一只木匣。
他打开木匣,望着里头的黄色蚕宝宝,眸底的殷红愈发浓重,整个人就像陷入疯狂,又一把把玉佩捏进掌心。
仿佛要将玉佩扣进肉里,疼一些才好。
“将本相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么久,这句道歉,有用吗?”陆翊嗤笑一声,语气满是凄凉,“云绾棠啊云绾棠,本相能够装傻一次,可不会再装傻第二次了。”
他这些年游走于朝堂间,攻心于君王侧,还能看不出云绾棠那点小技俩?
从新婚夜,她开始勾引他的时候,陆翊就猜到,这女人接近他,想必是打算利用他的身份和地位。
只不过,他在试探之下确定云绾棠并非为了秦子逸才这么做,而是为了自己。
所以陆翊才揣着明白装糊涂,陪云绾棠玩了这么久。
本来依照他在西岳的地位,云绾棠若是傍上他,无论做什么,都可以轻松许多。
而现在,这个机会是云绾棠主动放弃,那就永远别想再拿回来。
陆翊想着,胸口郁气凝结,清俊的面容上逐渐浮现上一抹潮红。他身子一晃,双臂撑住桌沿,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噗!”
彼时,风冽把柳青莲丢进烟柳巷回来。他正打算到地牢领罚,于是过来跟陆翊打声招呼。
结果他刚到房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动静,急忙推门进去。
“大人!”
风冽一眼就捕捉到陆翊唇边滑落的血迹,连忙上前搀扶住他,紧张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会吐血?”
“无碍。”陆翊瞥了眼手中被血迹沾染的海棠玉佩,眉目沾染嘲讽,朝风冽淡淡地道,“去给本相准备一辆马车,本相去靖王府一趟。”
风冽一怔,他虽不知道大人为何现在要去靖王府,但大人现在这容色苍白的模样,显然不适合再出府。
于是风冽急忙劝道,“大人,您得为自己的身子考虑才行啊!顾大夫说过,您这先前忍烈性媚毒太久,又泡冷水惹了重寒热,伤及元气,本就得好好休息的。”
“结果您那段时日又日日熬夜处理皇上布置扔给您的折子,还得每隔两天腾时间陪云二夫人,连觉都没的睡。”
“这样下去,真的会没命的!您”
“讲够没有?”陆翊直接打断风冽的话,冷冷地道,“讲够就赶紧备马车,本相的命,本相自己心里有数。”
风冽眼看陆翊一副丝毫没有半点商量余地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只好道,“属下领命。”
风冽立刻下去给陆翊准备马车,陆翊则是随意地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在海棠玉佩上擦了擦,重新挂回自己的腰间。
不多时,陆翊就离开夜棠阁,坐上风冽提前备好的马车,动身去向靖王府。
陆翊到靖王府的时候,靖王正好被皇上喊进宫商讨要事。
于是,陆翊便坐在马车里,等着风冽跟王府侍卫打好招呼,让王府主侍卫进去通知靖王妃接客。
“陆相大人,靖王妃有请。”靖王府内,很快传来回应,两侧侍卫恭敬地退到一旁。
陆翊这才下马车,迈步进到靖王府内。
王府侍卫下人向像是早早就被遣走一般,陆翊一直沿着小径走到靖王主院,都没有看见一人。
阳春三月,尽管近日天寒,树上的花儿蔫不少,但靖王主院的这棵玉兰树,却是开的不错。
洁白的花朵立于枝头,沁人心脾的玉兰花香弥漫悠长。
一抹佳人正穿着浅粉色华贵衣衫,抬头望着这棵玉兰花树,清丽绝尘的小脸上露出怅然和回忆之色。
等察觉到有人进院,她才缓缓偏转身型。
“翊”柳幽莲再瞧见陆翊的那一刹那,眼眶就忍不住红起来,她提着裙摆迅疾地上前两步,想抱陆翊。
但陆翊看出柳幽莲的动作,脚步默默后退,躲开柳幽莲,淡淡地望向她。
柳幽莲的双臂僵硬在空中,眸光水雾若隐若现。她一副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的模样,深吸一口气,扯扯嘴角道,“自我嫁给靖王以后,你就一直躲着我。”
“翊,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说到这里,柳幽莲像是终于忍不住,泪珠子就跟断线似的不停往下掉。
“但我没办法,就算是柳将军府还辉煌时,爹爹也不过就是忠勇侯的副将。”柳幽莲止不住地哭出声来,“柳将军府地位在朝中地位并不高,我作为将军府嫡女,也得替将军府考虑。”
“皇上让我嫁,我又岂能抗旨?”
陆翊双手交叠覆在身后,看着柳幽莲委屈啜泣,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