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在屋子里发疯,秦老夫人跟她耗着,三房也不会闲的来找云绾棠麻烦。
云绾棠待在主屋里面,难得极其清净的过了三天。
一直到跟烟柳巷约定的时间,云绾棠带着青箬动身出府。
最近天儿的霜寒愈发浓了,呵气间都是白雾缭绕。
青箬担心云绾棠冻着,于是临走前,特意给云绾棠披上披风,还塞了个汤婆子。
饶是如此云绾棠还是被冻的瑟瑟发抖,唇角泛着青紫色。
“夫人自幼就惧寒,从有孕以后,症状便是更加严重。”青箬压低声音,愁绪漫天地道,“这可怎的是好?”
“只是怕冷,不算大事。”云绾棠笑笑。
青箬还想开口,下一秒,云绾棠很快就青箬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青箬察觉到云绾棠眼神示意,偏转视线,这才发现不远处有名丫鬟一直跟着她们。
“夫人,这是”青箬眉头紧皱。
“秦老夫人院里的。”云绾棠悠悠地道,“不用理会。”
估计是瞧她一直没找云家拿银钱救秦子逸,所以着急了,派丫鬟过来打探打探情况。
青箬微微颔首,跟云绾棠一同加快步履。
不过云绾棠没想到,这丫鬟居然一直跟她们到帝京大街上,颇有些不依不挠的感觉。
云绾棠只能用点小办法甩开那名丫鬟,这才去了烟柳巷,找到第三间院落,敲响院门。
“春风得意马蹄疾。”里面传来低沉的声响。
“这是什么暗号?”青箬一头雾水,然后看向云绾棠耷拉下脸,“奴婢找烟柳巷上头人的时候,没跟奴婢说进门还得对暗号啊。”
云绾棠沉默片刻,许久才道,“一日看尽长安花。”
青箬微微一怔,“小姐听说过这句诗?”
“那是”云绾棠唇角勾勒起一抹自嘲道,眸底仿佛有无数情绪掠过,“一个曾经的约定。”
一个她跟秦子逸的约定,可惜啊,这个约定如今看来,倒是讽刺的很。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了,结果竟在这烟柳巷又一次将尘封的记忆解开。
青箬有些茫然。
里面似乎也轻轻一顿,然后门‘嘎吱’一响被打开。
一名带着关公面具的男子显露出来,那双露出的眼睛仿佛带着审视一般打量云绾棠。
“就是你,来雇人?”蒋忧看着云绾棠,嘴角嗤笑地道,“这样娇弱的女子,能不能拿出烟柳巷满意的报酬?”
云绾棠挑眉地道,“云家跟烟柳巷合作多年,难道这点对云家的信任都没有?”
蒋忧明显一愣,“你是云家的人?”
“怎么?”云绾棠眸底不由得有茫然之色一闪而逝,“前时让青箬来联系烟柳巷的时候,烟柳巷不是就该知晓我的身份了吗?”
“嗷!”蒋忧突然正色地道,“知道,我当然知道,既来自云家,我就不多问了。”
“不过烟柳巷有规矩,若是想谈生意,只能单独进来。”蒋忧余光斜睨向云绾棠,“云姑娘,懂吧?”
“自然。”云绾棠答应着,偏头望向青箬,“在外面等我。”
青箬担心云绾棠,但对上云绾棠略显深意的视线,还是乖巧地道,“好。”
蒋忧没有再理会云绾棠,径自进到院落里面,在院中摆放好的几把椅子之一处落座。
云绾棠迈进门槛的刹那,很快有人一左一右把门给重新合上。
院子里似乎有很多下人,他们都带着一样的兔子面具,或打扫院落,或给院子浇水,各司其职,像是谁也没有因为云绾棠的到来而乱掉节奏。
“姑娘,请。”蒋忧对云绾棠指指身前的椅子。
云绾棠往前走,发现这院子里摆放着数座囚笼。
每座囚笼当中,都能够关押至少五名以上的壮汉,他们恍若野兽一般,眸中全部泛着凶狠和兽性。
有些囚笼中甚至还在打斗厮杀,瞬间有惨叫和浓郁的鲜血味弥漫。
云绾棠闻着,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吐出来,整个人走到半路便很快停住,脚像是有千斤重,再也挪不动。
蒋忧像是察觉到云绾棠的不适,于是摆摆手。
很快就有人抬着厚重的黄布上来,将那几座囚笼全部一一遮盖住。
尤其这布似乎还隔味的作用,一下子血味冲散不少。
云绾棠这才抬步落座,对蒋忧点点头道,“多谢。”
“姑娘家,看不得这些是正常的。”蒋忧漠然地道,“反正我给你准备好的人,也不是笼子里的,用不着看他们。”
“来人,都带上来。”
随着蒋忧话音刚落,很快有戴兔子面具的人拎着一批被绳子绑住手,串连在一起的女子上来。
云绾棠余光在那人的兔子面具上停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