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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何时归(1 / 3)

明彦昭失踪了。

苍时听到这个消息时,心头不由得一紧。比她这个狐朋狗友更着急的是谢远南。

这些年来苍时不是不知道谢远南和明彦昭之间的心思,他们早情投意合,家里人拟了婚期,只待黄道吉日。

可还没到那一天,明彦昭不知去向。

苍时为谢远南担心。谢远南自打明彦昭失踪后,食不下咽,不过半月便清减许多。而明彦昭一直遍寻不得,就连坠下的山崖也早被搜过几道,仍旧了无音讯。

苍何病愈才不到三月,谢远南又害了厌食之症,叫苍时辗转不安。她想自己应该是怕了,原本以为“生死有命”是何等坦然,一旦落在自己和亲朋头上,便如山倒。

一早,市集刚开张,苍时罕见地没有穿华贵衣裳,简单妆饰几笔,便悄悄去寻访神医。不久,苍时便在小巷里一间寻常屋子前停下脚步。

这是个药堂,内有横匾“妙手回春”。

苍时步入堂内,只见一位年龄与她相仿的女子,身着布衣裳,面容娴静,正收拾药匣子。

她问:“这可是张微张神医的居所?”

女子抬起眼来,笑道:“那是家父,他外出还未归。可是来治病的么?我亦通岐黄之术,兴许能为您看上一看。”

苍时想了想,神医要想回来,恐怕还要等上一等。她先和这神医之女攀谈起谢远南的病症,不过三言两语,对面却胸有成竹。

“我为她先开点方子,若是无效,便亲自登门赔罪。”

苍时得知,她名叫张嘉鱼,另有兄长亦学医,名为张璟。

张嘉鱼正捣药、拣药,忽然咳嗽两声。苍时随口关心了句:“可是染了风寒?”

“无妨,是我自小带来的病症,总也不见好。”

苍时纳闷:“你一家皆学医,还能治不好这点病?”

张嘉鱼听罢笑了,她摆摆手,叹说:“医者难自医,何况这疑难杂症,也不是一时半会研究得清的。好比方说失忆么,我近日来翻遍医书,也不见有可治之方。”

她仰头打量晾晒的药材,思索着:“想必我那咳疾,亦如失忆般难解。”

苍时没多过问,带着方子回府上去了。

几日疗程过后,谢远南精神果真好了不少。苍时终于安了心,也赞叹神医名不虚传,不用面诊便能给出良方。

她带了礼,再去药堂答谢。

苍时过去结交过不少布衣,她少有见着张嘉鱼这样热心肠的。

两人漫步在鹤水河畔,张嘉鱼一路上又是为孩子抢回零钱,又是为崴脚的老人免费诊治,真真是个大忙人、大善人。

苍时诧异:“你寻常时也这般?”

也难怪苍时会纳罕,因着许多人在她面前刻意讨巧,要装成这样良善。谁知苍时自己压根儿不搭理,她一眼便能看出真情假意。

可这次,她头回真真切切感觉到:医者仁心,张嘉鱼是真为旁人着想。

张嘉鱼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点头,解释:“家母往常教导如此,日行一善,自有天佑。我从小体弱,也亏了父母救人赢来的福泽,才能安好无恙。为此,也想以一己之力,广布善缘。”

苍时怔了怔,手指不由得捏紧了轻纱的披帛。她笑道:“真是难得……若你平日无事,可来长公主府寻我,我还想多和你说些话,或者听你说话。”

“长公主府?”张嘉鱼低头,似乎在辨认苍时着的料子,“你,你就是那个花天——”

“没错,”苍时罕见地羞愧了一下,“我就是那个花天酒地、挥金如土,臭名昭著的长公主——”

“苍时。”

*

苍何对着这一个月少了不少的弹劾,勉强松了口气。

他硬着头皮抗下许多指摘,对“污蔑”长公主的言论一概置之不理。虽说他派去的暗卫早将苍时如何骄奢淫逸的做派绘声绘色说与他听。

近来,皇姐心上记挂谢远南,一日要奔波三次,又为她寻良方,又为她寻明彦昭的下落。

苍何很是怨她。

自己当时病重时,她也是得了空才来探看,甚至醒来空有一支珠花落在枕边。

苍何不懂皇姐的心思。她为远亲也能赴汤蹈火,为友人也常两肋插刀。可分明两人已是至亲,却总以礼相待。

多少次,苍何眼看她笑如三月暖春,和幼时伴读在廊下嬉笑打闹,却不见她能毫无保留站在自己面前。

苍时在自己面前,总拿捏着皇姐的身份,予他怀抱,却隔着厚衣裳,难测真心。

苍何想,兴许自己也未能剖出真心给她,才叫皇姐心有顾虑。

但他做不到。多年前沉入池中,至今冰冷的水流依旧环绕在身侧,如绳索牢牢纠缠包裹,不肯罢休。

可他又从这层隔阂中尝到甜头,自以为仗着身份,已夺得皇姐独一无二的温柔。她虽常依偎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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