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华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很是触动。这个问题也曾困扰了她很久,上一世父母不靠谱,她一直寄养在亲戚家中,其中遭受的艰辛和委屈,时隔多年,还是不忍回想。
但是等她大学临近毕业的时候,妈妈的电话忽然就多了起来,今天看到哪个阿姨穿了件什么样的衣服,明天就是哪款金饰好看。
她知道妈妈在试探她。
她大学做家教,攒了一些钱,妈妈隐约知道一点,但是不清楚具体数额。
后来妈妈想给她同母异父的弟弟买房子,开口问她借十万,十万,那是她自己都拿不出来的一个数额。
她说只有五万,问妈妈以后会还她吗?
妈妈说:“你和你弟还算这么清楚?那就不要借好了。”
“不还的话,算什么借?不是明抢吗?”那是她第一次和妈妈撕破了脸皮,为什么不能算清楚呢?那是她给自己攒的学费和生活费,给了弟弟,她怎么办?
内心深处,她大概是希望妈妈爱她的,所以不敢过于违逆,不敢让妈妈失望或生气。但是妈妈的一句:“算的这么清楚?”还是击碎了她的幻想。
妈妈就是不爱她,对她的一点关心和爱护,也是充满了算计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世上就是有这样的父母啊!
同样是面对不靠谱的母亲,庆元哥似乎就没有这种内耗,许小华忍不住道:“庆元哥,你真是一个很清醒的人。”
想了一下,又问道:“庆元哥,我还挺好奇的,为什么你能这么清醒?很多人都会心疼父母的不容易,进而就想孝顺一些、顺从一些,让他们能够高兴一点,但是你好像没有这种心理负担。”
徐庆元见她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似乎这个问题真的曾困扰过她,认真想了一下道:“大概是小时候掉进人贩窝里,让我意识到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即便是我的父母,也只是陪我走一程而已,人生终归是自己的。”
那是一段极度恐慌、恐惧的时光,暗寂寂的,像是看不到出口。
这也是为什么,时隔多年,他再看到那个给他藏馒头的小女孩,会觉得温暖和亲切,会不自觉地想保护她、陪着她一起成长。
想到这里,徐庆元望着小华道:“小华,我有时候想,你能忘记那一段经历,真的挺好的。”不用为此做噩梦,不用像他一样,对人性和人心抱有悲观的想法,安安稳稳地生活着,可以感受阳光的炙热和雨雪的冰寒。
而他好像对很多事,都有点钝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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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徐庆元敞开心扉地聊了一次以后,许小华就把卢源的事,彻底抛在了脑后。
5月30日,她和刘鸿宇一起送徐庆元到了西郊石油厂,单位是四人间,条件有些简陋,室友见徐庆元过来,都笑道:“又一个被骗来的,这地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得有耐心才熬得住。”
刘鸿宇笑道:“没事,我们元哥性子
稳得住,以后还托各位大哥照顾照顾。”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包烟来,挨个给人散了两根。
那些人见是三毛九一包的大前门,还微微挑了下眉,知道这新来的条件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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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许小华是不是徐庆元的妹妹,徐庆元回道:“是我对象。”
许小华笑了一下,接着帮他整理行李。
帮着他安顿好,许小华和刘鸿宇才从他们宿舍里出来。
离开的时候,许小华站在大门口,望着有些荒凉的石油厂,微微叹了口气。
刘鸿宇却很乐观地道:“元哥在哪里都能做出一番成绩来,小华,你不用担心。”
许小华点点头,“我也相信。”
他聪明又理性,看待事物总是很通透,做出一番成绩来,是迟早的事儿。就是他的起点,明明可以更高一点,明明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一个人的青春毕竟就那么些年,许小华心里,还是为他可惜。
转身问刘鸿宇道:“刘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吗?先把工作的事落实,然后暑假得回一趟家呢,家里来信,说我爸身体不是很好了,怎么着,都得回去看一趟吧!”刘鸿宇说到这里,心里也有些烦闷,下意识地掏出了烟,想着小华在,又塞了回去。
许小华点点头,“有事情的话,咱们随时联系!”
“哎,好!”
两人前脚刚走,徐庆元的室友谭建华就问道:“小徐,你对象和朋友穿着不差,家庭条件应该都不错吧?你咋也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托托关系往城里调?”
徐庆元笑道:“我这都有对象的人了,总不能还一直想着投机取巧靠朋友过日子吧?得早些自力更生,早些自己攒钱成家。”
三两句话,一个有恒心、有毅力,能吃苦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