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睡觉。
皇帝是大发雷霆,痛骂御前侍卫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怎么连只狗都找不出来。
大太监则是公然被踹了三脚,还被威胁三日内再找不出那只狗,以后他就改名叫董大粪。
董公公快疯了,宫里的野猫野狗也全都快疯了。
自子时到到寅时,宫里一共有三十二只野猫,十只野狗被相继从各种洞里掏出来,连悄悄在冷宫落窝的狗都被装笼子里一并装来。
暗卫头子生怕职位不保,跪地拱手道:“陛下!这已经是紫禁城掘地三尺找出来的所有猫狗了!”
“那畜生脚步飞快,定是知道贱命难保,早早跑出了宫外,还望陛下保重龙体,早些休息!”
萧世铮习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此刻脸色阴沉地绕着庭中的几十个铁笼转了一圈,本要吩咐人把这些猫狗一并烫死剥皮,冷不丁又想起顾心清变狗前的告诫,硬生生改了口。
“都放出宫外吧。”
侍卫本来都做好杀生的准备,此刻略有些吃惊,立刻答应。
“是!”
皇帝没睡好觉这种头等大事,半夜就已经传遍朝野。
自新帝即位以后,每天上朝都好比博//彩豪赌。
若是陛下昨晚临幸美人后神清气爽,次日一早便是喜笑连连,一挥袖子还会让人升官领钱,哪怕是有芝麻小官斗胆问安都可能就此飞黄腾达。
若是做了噩梦,又或者是睡得难受,那次日轻则贬官,重则见血。
有些老臣早早托病不朝,既不去碰那些大财添头,也避开突来横祸。
位高权重的权臣敢这么做,小官们却没脱逃的资本,只能苦着脸时不时去求个平安符,家家供着不同神佛求个仕途安稳。
果不其然,再上朝时,皇帝的脸黑得像锅底。
没人敢上奏报事,还有许多人在后悔自己这两天递过奏章,搞不好要被点名出来骂个痛快。
萧世铮见唱礼太监许久没个动静,索性连点好几个官员的姓名,厉声叱责。
“江南粮数历年下降,税金见底民不聊生,怎么当得差!”
下头的官员一个头两个大。
皇上!你睁开眼睛看看!明明是每年都在上升啊!!鱼米之乡哪里来的民不聊生!!
偏偏还不能反驳,反驳就是该死,前人早已拿命验证过了。
于是老官只能趴着连连告罪,用这辈子学过最委婉的修辞解释事情真不是这样。
“还有你!工部尚书!京畿城墙一修就是半年,贪墨之事真当朕不管了!”
工部尚书都快哭了,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皇上,城墙得有多长您还不知道吗,就是画也得画半个月吧!!
台上台下的人都心知肚明,皇帝就是随便找个由头大发雷霆,隔三差五都是这样。
第一批被叫上去的还算运气好,等会再叫第二批第三批,最轻也得挨顿板子了。
萧世铮见这两个臣子不敢出声,皱眉道:“你们就是这样糊弄朕的?就是这样一言不发!!”
两个臣子还是死死趴在地上,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不说话顶多被抽屁股,说了话可能真要去死了。
董公公在旁边悄悄念着阿弥陀佛,不敢猜等会要发生什么。
寂静里,萧世铮又阴着脸把好几份折子掷到地上。
“这就是你们当得差事,这就是你们做出来的账目!”
“朝廷养了这么些个蠹虫饭袋,先帝能被气得活过来!”
“一帮不长眼睛的下——”
“汪汪汪汪!”
众人登时惊骇万分,还不敢抬头看。
哪只狗不要命了,敢在皇帝发躁发狂的时候打断他说话!
萧世铮也是倏然停下,长长地抽了一口气。
一只花色极其眼熟的狗,不知道从哪遛弯过来,一屁股坐在最中间的御道上,在满朝文武中间舔了舔爪子。
“汪!”
萧世铮厉声道:“你这贱畜!”
狗子回骂:
“汪汪汪汪!”
“侍卫——放箭!!”
柯丁:“我白金方案呢?”
系统:“坏了,代打醒着,打训练赛去了。”
柯丁:“啊?啊???”
只见穿云箭破空而至,正中狗头,彻底贯穿!
众目睽睽之下,那花狗竟然砰的一声变作一颗水润新鲜的白菜,就此消失不见!
两列侍卫疾冲而去,看清被一箭贯穿的白菜时也直直懵住。
这是白菜?
这是白菜??
现在白菜还会汪汪叫了??
-2-
他们围着那颗白菜一动不动,皇帝已经怒气冲冲地一甩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