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作业写作业……我写作业整整写了三年!我给你写作业!”
“泡菜拌饭泡菜拌饭,泡菜拌饭好吃吗?!你想尝尝吗?!”
“什么东西你也敢肖想她!你是什么东西!?”
高启盛一脚又一脚的踹在他身上。
把这几年的压抑的屈辱宣泄了出来,声嘶力竭的骂着却带着哭腔。
他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
“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
他几步远的身后终于有人开口提醒他。
闻声高启盛惊诧的转过身来,林观南裹着风衣站在那里。
她站在阴影里,高启盛看不到她的神情。
一瞬间,满腔的积怨愤怒化为云烟。
他甚至觉得有些耳鸣,远处的车声,人声都不见了。
他只能听见那人跟他说:
“还有别的要做的吗?等你做完,我送你回家。”
清理了大块的板砖,摸走曹斌的钱包,又装醉回到白金瀚闹了一场制造了抢劫的假象后,高启盛的戏演完了。
他也跟着林观南坐上了车,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都看到了吗?她会怎么去想?她……
高启盛表情空茫茫的,他想开口辩解,又觉得在这时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手给我。”林观南开口。
听到声音,高启盛已经下意识的将两只手递过去。
等反应过来时,被水浸湿的毛巾已经在擦着他手上的灰尘和血渍。
一点一点,毛巾从手掌到指尖一一擦过。
温柔又柔软的触感,通过皮肤给他心里带来了丝丝热流,只是最后却逐渐融成了一股酸意。
这是他的明月呀……
高启盛只能看到她微微低垂的侧脸,他张了张口,一向灵光的脑子此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滚烫的泪水低落在林观南手背上,她抬头看去,
却见到他眼里本就噙着泪水,眼皮微微一合便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滴落了下来。
他手还在自己这乖乖等着处理伤口,也不去擦就只是看着她流泪。
林观南只能摘了他的眼镜拿纸给他擦干净。
“报复他的方法有很多,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离得近了,她忽然发现高启盛并不是她认为的流浪小狗。
他的眼睛生的极好,狭长微挑,伴着开扇型的双眼皮,应是一双多情的眼睛。
但是此刻,眼尾艳红含着水光,黑色的眼睛亮的吓人,脆弱又偏执。
而略微下行的嘴唇又极为单薄,他所有的不甘心都隐匿在嘴角。
褪去了往日乖巧斯文的假面后,有种妖冶的美感。
林观南忽然明白了,原来如此。
这是一只小疯狗,平时在笼子里还没什么,一旦放出来总是要见血的。
“什么方法?”
两人离得很近,高启盛甚至隐约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
好像是栀子,他不确定的想着,下意识的开口反问,嗓音里还带着些哭完的鼻音让林观南的心里有些不好受。
“我想他那种人,如果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没有了,一定更痛苦吧。”
“不过先打一顿也很解恨就是了。”
曹斌对于林观南来说,犹如蝼蚁。她并不在意他,也可以轻松的毁掉他。
她也听说过曹斌在部分同学面前的大放厥词,虽然不喜欢,但是也没兴趣和他一般见识。
现在看到高启盛给他打成那个样子,她倒是有点开心。
大概是终于看到了被欺负的小狗奋力反击,并且成功击退敌人的自豪感吧。
毕竟这只小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受过太多欺负和委屈了。
“但是阿盛,”她给高启盛被割破的手上着药时开口:“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高启盛毫不犹豫的回答“你说的,我都答应。”
林观南这才再次抬头看他:“杀人放火,毒品赌博,不可以。否则,一步错,步步错。”
她太明白了,在钱权面前人的欲望永无止境,轻易就能犯下大错,唯有以法律的道德感约束自己,才能长久于世。
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她担心,若日后高启盛发迹了,以她今日看到的,会出问题。
“好。”高启盛立即答应她。
似乎怕晚了一秒自己就会被抛弃。
“你饿么,要不要陪我去吃面?”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脆弱,林观南只是这么说。
天上的明月从不会苛责什么,它只会安抚又包容的照亮着黑暗。
高启盛的心里泛起波澜,似乎之前的心酸不甘都被此刻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