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着翠竹,身体压着竹子一同向后倾斜,仰头喝酒。劲瘦的腰身显出一种让人惊羡的柔韧。她容貌俊美,脖颈雪白修长,吞咽的时候,小巧的喉结上下浮动,被阳光镀了一层暖色,莫名勾人。
谢云桓看入了神,好半天才夺回酒壶:“你倒是给我留一点啊!”
他晃了晃酒壶,还剩一个底子,被他一口饮尽。
冼坤舆和人混熟了,就喜欢勾肩搭背的。他跟莫惊春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将手伸过去,紧接着,他的手指搭在了一件冰凉的法器上,是谢云桓的紫玉箫。
莫惊春吃饱喝足,找了一间空屋睡觉。
他们人多,城主府一大片危房,还能住人的房屋只有七八间。谢云桓把床留给莫惊春,将小榻搬到门前,侧卧着养神。所有认为床比较宽敞,想过来和莫惊春一起睡的少年,都被谢云桓轰走。
官少轩耍赖不肯走:“都是男子,挤一挤怎么了?我不要睡地上,行个方便呗。”
谢云桓戏谑:“我是你想挤就能挤的人嘛?我队友也一样,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莫惊春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超过半数的小队通关了幻境。
两只大妖冲破封印的瞬间,地动山摇,风云变色。
大多数人还没缓过神来。谢云桓将紫玉箫抵在唇边,一首惊魂曲,音波攻击覆盖全城,钻空子成为第一个迎战大妖的人。这音波的伤害效果基本不存在,但惊魂曲是音修的攻击手段之一,这一点没人能够否认。所以谢云桓拿下了两个第一击。
谢云亭直翻白眼:“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谢云桓微笑:“过奖。”
蛊雕展开双翅飞翔的时候,巨大的阴影遮蔽了日光,同时释放出飞羽攻击,这是一种类似于箭雨的群攻妖术,每一片飞羽上都附着了风属性的妖力,伤害非常高,攻击范围也大,杀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顷刻间,便有三人被飞羽洞穿,不得不退出试炼,保命要紧。
谢云桓像遛狗一样遛着大妖朱厌往人少的地方跑,瞧见这边的骚乱,大声说:“官少轩、云亭,像我这样逗弄蛊雕,让它追着你们飞,小心保持距离,别被抓到。冼坤舆,你带术修去布阵、设置陷阱。其余人,剑修、体修在前,法修、音修等在后,有什么降妖的手段,都使出来。”
圆脸少女李然然跑得最慢,她眼前的光线陡然变得昏暗,潮湿腥热的妖风吹得衣袂猎猎作响。她整个人都被蛊雕的阴影覆盖,眼看就要被密密麻麻的飞羽穿透护体的金光,射成一只刺猬。
莫惊春倒踩七星步,退回去一把托起李然然,朝远处一抛。
与此同时,莫惊春身上的守护结界被数道飞羽狠狠地撞击,出现裂纹。她不擅长被动防御,手中的折扇倏地展开,正要以雷火抵挡下一波攻击。谢云亭抢先一步,抡着长剑扫开所有飞羽,保护了莫惊春,却将自身暴露在蛊雕的利爪之下。
这个距离,他甚至能看见蛊雕的爪子上挂着几缕染血的碎布,迎风招摇,带弯钩的指甲缝里都是猩红的碎肉。
谢云桓无奈,于千步之外,飞出一剑,捅了蛊雕的眼珠子,替弟弟吸引火力,避免了一出开膛破肚的惨剧。然后蛊雕怒吼一声,改变方向,两只大妖齐齐追逐谢云桓一个人,他只得御剑逃窜。
尽管莫惊春并不需要谢云亭来救,但这种近似于舍生相护的行为,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一句谢谢在心口、喉间辗转片刻,无比郑重地说出来,带着莫惊春这辈子都没几次的赤诚。
谢云亭冷着一张脸回过头,神色桀骜,削薄的唇吐出两个字;“废物!”
莫惊春沉默。
官少轩将她推到一边,重新拉回蛊雕的仇恨,“小医修,你自己找个地方躲好,别给我们添乱!”
李然然不乐意了,反驳道:“莫哥哥才没有添乱。他是好人,你们都护着那些长得水灵娇俏的姑娘,只有莫哥哥愿意保护我这个丑八怪。”
莫惊春收拢扇子:“然然不丑。然然的骨相甚美,再窈窕一些,必定花容月貌。”
她研究美颜法术两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小丫头只是虚胖,轻微浮肿、气色不好。
李然然的眼圈瞬间红了,泫然欲泣:“莫哥哥不用安慰我。我是李家七姐妹中最丑的一个。”
莫惊春递给她一颗奶糖:“美人在骨不在皮,你要相信莫哥哥的眼光。试炼结束来找我,我给你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冼坤舆:“各位,阵法完工,集各家之所长,来条魔龙都能困得住。”
一群少年出生入死,各显神通,才将大妖朱厌、蛊雕引入同一个阵法之中,牢牢地锁住,一点一点的磨伤害。
作为被人嫌弃的小医修,莫惊春一直没参战,她搬了一张小桌子,一把太师椅,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煮茶吃点心。不时丢一个治愈术救人。
连续两天惨烈的战斗,几乎耗尽了所有人的丹药,少年们个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