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太女为什么要杀我吗?”
一吻结束,南羽白隐隐知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趁着夜色转深,墨画一行人还没追过来,叶昕连夜送南羽白回了南府。
她照旧没有惊动任何护卫,悄无声息地把人送了回来。
仅仅离开了几天,南羽白的院子里和房间里的东西与他离开时一般无二。
许是南收帆发现他失踪后,连带着对他住的地方也重视起来,吩咐了下人日日前来打扫,院内屋内都被打扫的异常干净整洁。连盆中烧完的炭火都倒掉了,换上了新的精贵炭火。
只是炭盆依旧摆放在他床前,跟南羽白被叶昕带走那晚摆放的位置一模一样,不敢偏移半分。
院中的那棵大树也依旧枝繁叶茂,风一拂过,便发出绿叶交相摩擦的簌簌声响。
一切都没变。
一切又好像都变了。
叶昕抱了南羽白一路,直到进了里间才把人放下来。
“赶紧去换身干燥的衣裳,”屋里没有烛火,黑漆漆一片,叶昕怕人磕到碰到,特意把人带到了衣柜边,“我掉进湖里,浑身都湿透了,你却不肯让湘云送你回来,非要我送你。”
“现在可倒好,你身上的衣服也被我染湿了,”她语气平缓温和,没有半分抱怨南羽白的意思,“你身子本就弱,当心着凉。”
南羽白也知道自己有点任性。
他害的叶昕落水,又害得她不能及时回府换衣服。
——要她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顶着初春深夜的寒凉,先陪他回来……
南羽白满脸愧色。
可他只是想再多一点跟叶昕在一起的时间……仅此而已……
屋子里没什么光线,叶昕走到窗边,一把推开了纱窗,让月光得以照进来,微弱的光亮勉强映出了两人模糊的轮廓。
南羽白站着没动,他看向叶昕,还是忍不住道歉:“......对不起。”
叶昕身姿随意地倚在窗边,她双眼看着窗外,给对方留出一个换衣服的空间。听见这一声道歉,她轻笑了一声,打趣道,“对我这么疏离客气,是不想跟我好了?”
南羽白急得朝她的方向走了一步,“没有。”
她为了跟他在一起,愿意拼着生命危险跟太女作对。
不管怎么说,他都顶着太女夫郎的名头。他、他甚至要在两天后出嫁!
叶昕此举无异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可是,”南羽白小心翼翼地说,“女君,您想好怎么做了吗?”
莫非是抢亲?
可除了当今圣皇,谁能抢了太女的夫郎。
私奔?
可她都将他送回来了。
再者,太女那边已经注意到她们了,跑也跑不远的。
亦或是别的什么……
不等叶昕说话,南羽白害怕得喉结一滚,他干巴巴地说:“女君,您不会是想……想殉情吧?”
不会是要他跟她一起死吧?!
叶昕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她笑的委实有点开怀,连肩膀都有点轻微抖动。
但她依旧没回头看南羽白,贴心地给他留出一个自我消化情绪的空间。想想都知道,此刻少年的脸色该有多羞赧和懊恼。
叶昕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堪堪止住笑意,“我的心肝儿怕死,我知道的。”凭借这样强烈的求生意志,南羽白才能在身负重病时顽强地活下来。
“我不会让你死的,”叶昕思忖片刻,像是做出某种保证,她一字字道,“也不再让你受苦,行吗?”
南羽白喉间一梗,感觉自己不争气地又想流眼泪了。
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也从没有人像叶昕一样,知道他在想什么,理解他在想什么,支持他在想什么。
“快换衣服吧,我不看你,”叶昕听得到他有点压抑的哭音,故意逗他,“说来奇怪,从我跟你认识的那天起,你就经常对着我哭。这样看来,我真像一个只会惹你难过的坏人。”
南羽白狼狈地转过身去,和叶昕背对着背。
他窸窸窣窣地换衣服。试图反驳叶昕,声音却小得像在呢喃自语:“……其实,我很少哭的。”
自从莫里死后,他就再没掉过眼泪。
只是那夜身负重病,整个人发烧得厉害,南羽白甚至感觉自己要病死了;而邱巧灵又诬陷他偷镯子,欲置他于死地。
那时好像所有人都想要他去死,连上天也想收了他。
他这么些年别无所求,所求不过一样:活着。
那个时候他误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实在撑不住,才哭了一场。
谁知他才哭没一会儿,就被叶昕逮了个正着。
叶昕耳尖地听到南羽白的反驳,语气挪